“你在干什么?”赵恒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刘娥跪在地上,正在泪眼婆娑地拼凑着三只白天鹅。

刘娥一惊,手就被瓷片划破了一道口子,她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擦拭一下手上的鲜血,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

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充满喜悦地问了一句很土的话:“你回来了?”

完全是习惯性的一句话,宛如寻常人家的寻常男女,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充满温情。

“嗯……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赵恒走上前来,一下拉住她的手,眼睛里充满惊讶。

“我还以为……”刘娥看见他心疼又着急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以为什么?”赵恒反问一句,继而双眼一眯,问道:“你以为我不会回来了?……你知道我去了含香殿?所以就把它摔了?”

“不是……”刘娥想否认,赵恒却把她拉起来,一边给她清理着伤口处的碎瓷末,一边说道:“今天我回崇徽殿的时候,在半路上被珍珠拦住了,她说玉儿发高烧,她去请太医,可是却没有一个太医肯去含香殿,都以各种借口推托了。她一着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来求我派太医过去,我就跟着她去了含香殿。”

“玉儿发高烧了?”刘娥心里一惊,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惭愧,遂又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高烧呢?”

“你放心吧,太医已经给她开药了……倒是你,无缘无故的就把这一家子分开了,还把自己弄伤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赵恒已经给她清理好了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

“我……我就是没拿住,不小心摔了。”刘娥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是么?不是故意的?”赵恒斜睨了她一眼,凤眸一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是。”刘娥声音小小的,有些心虚。

赵恒看着那三只残缺不全的天鹅,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咕哝道:“改天我给你铸个金子的,看你还怎么摔!……还敢把它们分开,是不是想找打呢?”

刘娥却岔开话题,说道:“也难怪太医不肯去含香殿,玉儿到现在还是一个奴婢呢,怎么能用太医?……不如,我们给她一个名分吧!”

李玉生下大宋的继承人,自然居功至伟,赵恒也想给她一个名分,但是又怕刘娥不高兴,就没敢提这件事,如今见她竟然主动提起来,心里不由得对她更加敬爱,觉得她不但心地善良,还如此善解人意,娶到她真是自己的福气。

“儿,你越来越有国母风范了。”赵恒眉眼弯弯,温柔地把她抱起来,走向**榻。

刘娥顺手打落挂在金钩上的红纱帐,与赵恒相拥而卧,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彼此对望着也感觉到很幸福,这就是细水长流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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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思来想去,便册封李玉为崇阳县君,很低很低的一个封号,却表明她已经成为皇帝的女人,不再是奴婢了。

册封的品位如果太高,一是怕刘娥不高兴,二是怕惹起人们的非议,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人骤然册封,除了受**之外,最主要的捷径就是生儿育女,诞下皇嗣。

除了册封李玉之外,他还将病危的兰陵郡夫人徐妍柔也册封为滕国夫人,结果刚刚册封完毕,徐妍柔就去世了。

赵恒正在崇政殿看奏折,听到内侍回禀,手中的奏折不由得落到了龙案上,伤感了一会子,起身就去了崇徽殿。

众人都退出去,刘娥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却没有心情喝茶,只是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妍柔也去世了,她比我还小呢!”

赵恒说完便不再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刘娥也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得把他揽在自己的怀中,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中,温柔地劝道:“我听说,她走的时候面带微笑,很是安祥,你就不要太难过了!”

“想想她从小就跟着服侍我,现在也走了,唉!……儿,你可千万要比我长寿!”

刘娥莞尔一笑,“你是万岁么,当然会比我更长寿!”

“万岁?呵……”赵恒苦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大伯一根盘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是盖世英雄,却只活了五十岁,父皇也只不过才活了五十九岁,他们哪一个活了一万岁?……我估摸着,我大概也就是活五六十岁,你一定要陪着我走到老。”

刘娥说道:“好,我一定会陪着你走到老,你也不准先扔下我。”

赵恒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徐妍柔为了陷害我,竟然苦练书法那么多年,能把字写的和我一模一样,简直是不可思议!……幸亏你相信我,要不然,如果你稍微有一点怀疑我,可能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娥思及此处,忽然感叹起来,“人还是安守本分一些才好,可怜她机关算尽,终究是误了自己的一生。”

“这件事,她确实太阴险卑鄙,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她,想想真是后怕!”赵恒这样一想,也不觉得有多么难过了,心里甚至还稍稍升起一丝厌恶和鄙夷。

本来他还想着给她举行个葬礼,但这样一想,晋封了她的位份就已经是逾制了,若是再给她举行葬礼,那以后会不会所有的人都敢在刘娥头上踩一脚?

刘娥


状态提示:第375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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