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休在王府后院秘密布置了一个洞房,他想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一方面隆重地迎娶潘玥,一方面让张旻带着凤冠霞帔去悄悄地把刘娥接进王府。
既然圣旨不可违抗,那他就坦然接受父皇赐予的礼物,和潘玥拜堂成亲。
至于洞房花烛夜怎么过,那是他自己的事,别人无权干涉。
皇子大婚,普天同庆,自然不是一般的隆重,不是一般的热闹。
韩王府里张灯结彩,红地毯,红丝绸,到处都是红色,墙角旮旯里也洋溢着欢乐喜庆。
韩王妃潘玥穿戴着凤冠霞帔,头上顶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洞房的床沿上。
赵元休坐在她身边,身穿红色蟒袍,腰系黄色玉带,大红色的新郎喜服衬托得他的皮肤更加白嫩如玉。
他把所有的人都遣散下去,慢慢地给潘玥揭开了红盖头。
红盖头上绣着麒麟送子图,麒麟送子,很吉祥的寓意。
潘玥的花容月貌在凤冠霞帔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妩媚明丽动人,惊艳了他的眼睛。
“玥儿,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等找个适当的机会咱们就和离,啊?”他的声音很温柔,心里有种深深的怜惜。他自己不愿意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想来她也是不愿的吧?
潘玥惊讶地看着他,冷笑一声,美眸凛然逼视着他,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不会碰你一指头,等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就放你完璧归赵。”赵元休对着她温柔地一笑,把红盖头放到旁边,站起身来就欲走出洞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和我拜了堂,就是我的人,过来喝合卺酒!”潘玥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过酒壶来往酒杯里倒酒,酒壶和酒杯都是纯金制造,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做工精致华丽。
潘玥倒满两杯酒,端起一杯酒来举到赵元休面前,想和他喝合卺酒。
赵元休接过酒杯来,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双眉深锁道:“喝什么合卺酒啊?别闹了。”
“你真的不喝么?!”潘玥越来越生气,临出嫁时,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这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能生气发脾气,有天大的事也要忍住,要不然会不吉利。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耐性,快要忍受不住了。
赵元休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她看着他这个云淡风轻的笑容,心里不禁更加生气,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她把赵元休的手拉起来,放到自己的凤冠上,赵元休傻乎乎地说:“不用摸,我已经看到了,很漂亮!”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主人入室,亲脱妇之缨’,难道你不知道么?”新婚之夜,只有丈夫才能解开新娘子盘着的发髻,赵元休当然知道,只是他不想碰她罢了。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赵元休说完便想开溜,却被她一把拽住。
“赵元休!你不要欺人太甚!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成亲?!”潘玥的目光愤怒幽怨,令赵元休感觉到心惊胆战。
“不就是因为你爹是潘美,我爹是赵炅么?那我问你,你喜欢我么?”赵元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想她应该也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
“当然喜欢!”潘玥倔强地看着他,就像是在与他赌气。
赵元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旋即就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揶揄道:“我没听错吧?哪次你见了我给过我好脸色?难道是你暗恋我,故意要那样好引起我的注意?”
活泼开朗俏皮可爱的潘玥被人说中了心事,竟然一反常态的害羞起来,面色顿时绯红。
其实从小到大她都喜欢他,只是因为那份少女的矜持,她才故意要摆出一副不喜欢他的样子,没想到这个呆头鹅竟然信以为真,真的感觉不到她爱他。
她微笑了一下,自己把凤冠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坐在金镜前把头发散开,然后拿着一把剪刀,平静地走到赵元休面前。
“你要干什么?”赵元休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害怕,觉得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透露着诡异。
“这还用问么?你傻呀?我们是结发夫妻,我当然是要和你合髻了!”潘玥对着他妩媚一笑,然后张开剪刀,咔嚓一下,就剪下了自己一缕秀发。
所谓合髻,就是在新婚之夜,新郞新娘各自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缠绕在一起绾成一个同心结,象征着夫妻同心、爱情永恒、永不分离。
赵元休听她这样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以他对潘玥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会拿着剪刀扑过来剪自己的头发。
一步,一步,又一步……
潘玥举着剪刀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他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郑重其事地警告她:“你别乱来啊!别过来!别强迫我!我最讨厌别人强迫我了!”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多好啊!来吧,我给你剪!”潘玥举着剪刀已经走到他面前,他吓得拔腿就往外跑。
洞房里传出来一阵声响,那是花瓶被摔到地上的声音。
“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我稀罕你!我告诉你,你就是当了太子、当了皇帝,我都不稀罕!”潘玥气得一跺脚,赌气般地说:“你不喝我喝,我自己喝!”
她在洞房里自斟自饮起来,酒壶碰着酒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