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一听去赴琼林宴,再看看越走越远的朱说,便欣然说道:“好!走吧。”
她跟着几名侍卫来到琼林苑,就见赵恒和刘娥、杨连城等人早就已经来了,各位朝中大臣自然也全都来了。
“你怎么这身打扮?”赵恒看着她穿了一身男装,却愈见清秀灵俏,很是可爱,竟然生不起气来。
李玉低声道:“臣妾出宫了……”
“又想妙元了吧?你想她就和朕说一声,朕和你一起去看她,朕也很想她。”赵恒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说:废话,朕知道你出宫了!要不然还派人出去找你?!
“是!”李玉见他竟然主动给了一个华丽丽的台阶,赶紧顺着下来。
“坐吧。”刘娥冲着她微微一笑。
“是!”李玉低眉顺眼,看了一眼赵恒,心里却咚咚地直打小鼓,忐忑不安地坐到了沈清扬的身旁。
位份最低的人,自然只能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蔡齐不敢游太长时间,哪有让皇上等臣子的道理?
他带领着进士们来到琼林苑,这是他们第一次和皇上在一起吃饭,有的人心里不免就紧张起来,有的人甚至连走路都磕磕绊绊。
众人拜见完皇上皇后,在雅乐声中接受簪花。
赵恒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诸位金榜题名即是一喜,今天的闻喜宴就是专门为你们而设,来,朕先敬你们一杯。”
众人赶紧起身拜谢,优美舒缓的舞曲响起来,妖娆美丽的舞姬们开始翩翩起舞。
朱说虽然离得皇帝远一些,但是却也认出来了,在皇帝的不远处,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玉儿么?
他乡遇故知,还是自己的心上人,未过门的媳妇儿,这不又是一喜么!
他原本就说过,金榜题名之际就是迎娶她过门之时,洞房花烛夜,这不又是一喜么!
朱说看着李玉,但见她比以前更加娇艳,更加妩媚了,内心更是无比兴奋,无比激动。
只是他心里有些弄不明白,她为何会女扮男装坐在这里?
玉儿,你也会像我想念你一样想念我么?
自己划粥断齑,日夜苦读,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玉儿,接下来就是我要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这一生一世,我必不会负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朱说的目光不禁有些痴迷,赵恒不动声色,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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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宴会下来,李玉不敢有半点逾矩的行为,赵恒甚是满意,刘娥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到宫中,赵恒即令周怀政去收李玉的令牌,李玉不想上交,她还想出宫去看望女儿呢!难不成,以后每次出宫看望女儿都要去请示皇帝,或者是请示皇后?
周怀政见一向沉默文静的李玉竟然为了一块令牌大发雷霆,心里吓了一大跳,也不好勉强她,只得讪讪地回到崇政殿。
他劝赵恒道:“官家,崇阳县君不想交令牌,依奴婢看,就不必强行收回来了吧,毕竟小公主还太小了,也经常想娘亲。”
“废物!饭桶!连个令牌都收不回来,朕要了你还好干什么?!”赵恒一甩袖子,自己径直往含香殿而去。
李玉见赵恒气势汹汹地过来,心中莫名地也生起气来,大声质问道:“官家,你为什么要收臣妾的令牌?!”
“为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赵恒冷冷地看着她,讨厌她的明知故问。
李玉反问道:“臣妾怎么会知道?”
“你这身打扮,是想去见谁?”赵恒看着她女扮男装的打扮,一下把她的发簪摘掉,长发顿时便滑落下来。
李玉讷讷道:“臣妾只是想去见一个朋友。”
赵恒挑眉,轻声问道:“朋友?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李玉心里咚咚直跳,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这样咄咄逼人?
赵恒冷笑一下,“普通朋友?……你身为朕的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只是去见一个普通朋友?你以为朕是傻子么?”
“皇后和你说什么了?”李玉本能的就怀疑起刘娥来,自己的事,除了她知道,还会有谁?
“她没有说什么!”赵恒维护刘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况且这件事,原本也不是她说的。
李玉轻轻笑了一下,“你不用替她掩饰了,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这么说来,你和朱说的事是真的?”赵恒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臣妾不想再提。”李玉见事已如此,便也不再隐瞒。
赵恒道:“若你是普通的嫔妃倒也罢了,大不了,朕放你出去,成全了你。可是你已经为朕生了皇子和公主,朕没法把你当成普通的女人,不管不顾!”
“没法不管不顾?所以你就要收回令牌去?你就是这样管这样顾的?”李玉的目光有些微微的嘲讽。
赵恒道:“这也是为你好!朕怕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想回头都来不及了!”
“你要收回令牌去也行,请让臣妾去洞真宫!……至少,臣妾还能看到自己的女儿!”李玉把令牌拿出来,没好气地抛掷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脆响。
赵恒没想到李玉竟然敢如此大胆,不禁怒喝一声:“捡起来!”
李玉的倔强劲儿也上来了,怒气冲冲地把头扭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