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眼眸含笑,把书合上,对寇珠轻声说道:“拿伞来。”
“娘娘这是想……”寇珠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眼神中是心照不宣的赞许。
刘娥冲着寇珠点了点头,她便立即去取了两把伞来,两个人便冒雨来到了延庆殿。
周怀政见她们来了,忙迎上来给刘娥见礼,刘娥一抬手,问道:“官家睡了么?”
周怀政道:“估计还没呢,您快进去看看吧。”
刘娥又问道:“沈美人怎么光着脚跑出去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怀政道:“奴婢听着好像是沈美人在和官家理论,为什么皇后娘娘能谈政事,她就不能,结果官家就愤怒了,冲着沈美人直吼:‘你不是她!怎么能和她比?!她能做的事,你就不能!永远不能!朕警告你,你最好安分点,别痴心妄想,否则,别怪朕不客气!’具体是什么事儿,奴婢也不太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刘娥说着,便走向赵恒的卧室,在他的门口敲了几下门。
“朕说过,谁也不见,滚!”赵恒在卧室里怒吼一声。
刘娥柔声道:“恒,是我。”
赵恒听到刘娥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接着就快步走到门边,猛地把门打开。
他看到刘娥笑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满腔的怒气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干什么?”一个闪电划破夜色,他看到刘娥的鞋子都湿透了,衣服上也**的,便伸手把她拉进来。
“你喝酒了?”刘娥闻到他的身上有酒味,便用手一掩鼻子。
“嗯。”赵恒把她的手拿开,凤目弯弯,笑眯眯地冲着她的脸庞故意用力哈了一口气。
刘娥一笑,嗔道:“老不正经!”
赵恒用手拂了拂自己的头发,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老了么?”
“没老,你今年才十五岁!”刘娥噗嗤一笑,又注视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生,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赵恒被她这一问,又想起来那件恼人的鸟事。
刘娥便说道:“这一次我向你道歉,我承认错了,中毒那件事确实是我自己所为,但是沈美人的马车和庞龙父子的事我并不知情,当时沈美人最有可能当皇后,想当皇后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谁都有可能害她,所以你不能冤枉我,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想让我死,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赵恒瞪她一眼,说道:“谁想让你死了?我只不过是生气!我是一个男人,不是圣人,我也会嫉妒,会吃醋,我气你竟然和别的男人合起伙来骗我,更气你拿着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你可是我的皇后!”
刘娥不以为然道:“快别说皇后了,我这个皇后现在已经变成笑话了,她们都说我连几只小鸟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皇后?”
“你还在怪我?我知道把你的鸽子和海东青杀了,那样做很残忍,但是却不能不杀,你是皇后,不能让人说三道四,有损声誉。”赵恒说完,又笑道:“你如果想养鸽子,我明天就让人去给你买,怎么样?”
“我才不要呢,以后我再也不养小动物了,免得伤心。”刘娥说完,认真地看了他两眼,又说道:“好了,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你快歇着吧。”
“你还想跑?”赵恒蓦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回一逮,把她逮到自己的怀里来,便拦腰把她抱起来,往**边走去。
赵恒果然与刘娥谈到了曹玮之事,问她有什么看法。
“曹婕妤和沈美人为他求情,那是因为亲情,我与他又没有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他求情。”刘娥微微笑着,接着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觉得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他多年戍边,对边境状况了如指掌,又智勇双全,料事如神,至今打过大大小小不少仗,从来没有失败过,目前正是要重用他的时候,你怎么却反而要派人替换他呢?”
赵恒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翌日,赵恒又召见了翰林学士李迪,与他商议此事,说道:“曹玮在秦州,屡请增兵,朕还没有来得及派遣人过去,他就突然急着要辞职,你认为边将有谁可以取代他呢?”
李迪说道:“曹玮请求增兵,并非胆怯。他有勇有谋,诸将皆非其比,有谁可以取代他?我们在关右还有部队可以使用,可派去增援他。”
赵恒又问道:“关右有多少兵呢?”
“臣在陕西的时候,曾经在方寸小册上记载着兵粮数,以备调发,现在还放在佩囊中。”李迪说着便取出小册子。
赵恒使了个眼色,周怀政忙取了纸笔,于是便具疏某处当留兵若干,其余全部都赶赴寨下。
赵恒点头称赞道:“真所谓廉颇、李牧在禁中!……你认为曹玮可以取胜么?”
李迪毫不犹豫地说道:“必定可以取胜。”
赵恒郑重点头道:“好,朕就姑且再相信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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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听到吐蕃人已经越过了毕利城,随即便带领秦州驻泊钤辖高继忠、驻泊都监王怀信和精骑六千渡过渭河迎战。
宋军在伏羌寨三都谷摆下阵势,等待敌军的到来。很快探马传来消息,敌军已经靠近。
曹玮正在吃饭,闻报后继续用餐。直到探马报告吐蕃人距离只有几里之遥时,曹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