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妩公主又对刘娥说道:“哥哥说父王向朝廷谎报我死了,这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就让我亲自前来负荆请罪。”
刘娥笑盈盈地看着她,逗她道:“还负荆请罪?你的小荆条呢?拿出来我看看!”
宝妩公主立马站起身来,把缠在腰间的鞭子拿下来,在手中用力一甩,“啪”地一声脆响,认真地说道:“荆条没有,鞭子怎么样?”
“呵!我是跟你开玩笑的,看你这小样儿!……其实你也别怨恨你的父王,他也是为你好。你仔细想一想啊,厮现在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声,前途未卜,你父王也是怕你跟着他受苦,所以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刘娥轻声地劝慰着她。
“是,父王说他就是汉献帝,是刘盆子,是操纵在别人手中的傀儡,可是我喜欢他,我不在乎!”宝妩公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着又把鞭子很认真地缠在腰间。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刘娥用手指轻轻地勾了勾她的鞭子。
“哥哥说怕我受欺负,专门找了个师傅教我练鞭法呢!中原有句话说‘长兄如父’,真是一点儿都不错。”宝妩公主说到哥哥又高兴起来,脸上还有自豪的样子。
刘娥拉着她坐下,两个人又说了很多体己话,刘娥道:“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玩些日子吧!”
“好啊!我就喜欢玩!”宝妩公主欣然应允。
来年改元,即为天禧元年。
漆黑的夜里,忽然传出来赵恒愤怒的叫喊声:“别吃庄稼!听到没有?朕让你们别吃庄稼!……啊!朕要杀了你们,该死的蝗虫!”
刘娥听到赵恒的叫喊声马上睁开眼睛,急忙抱住他的身体轻轻地摇了摇,柔声说道:“恒,醒一醒……恒,你又做噩梦了?”
“嗯,我又梦到漫天遍野的蝗虫,唰唰唰,唰唰唰,大口大口地吃着庄稼,实在是太恐怖了!”赵恒睁开眼睛看着她,一双好看的凤目中充满惊恐的神色,好像还没有从梦境中醒过来。
赵恒自从看到满天的蝗虫,惊吓过度留下了心理阴影,晚上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要不就是梦魇,刘娥睡觉警醒,每次在他心绪不宁的时候,都能及时的安慰他。
刘娥柔声劝慰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放宽心……去年的事情是比较多,先是一场大火,后来又是战争和蝗灾,但是那一场大火咱们也没有损失多少,金子银子又烧不坏,只不过是损失了一些绢帛和书籍,影响不了大局;战争咱们也打赢了,用很小的代价就赢得了巨大的胜利,扬了咱们大宋的国威;至于蝗灾,咱们也不怕,全国各地有那么多常平仓呢,饿不死人的,啊?”
各地转运司说蝗不为灾,皆是妄言,幸亏我们还有常平仓!”赵恒握住刘娥的手,又轻声说道:“我要感谢你,幸亏听了你的建议,才在全国各地设置了常平仓,我们才能有备无患。”
刘娥莞尔一笑:“我们可是夫妻,夫妻本来就是一条心,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怎么区分彼此?还有自己感谢自己的么?那不成傻瓜了?”
“好啊,你敢说我是傻瓜?!”赵恒不禁一笑,看着刘娥的姣美的容颜,突然间感慨起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心内凄然道:“儿,我感觉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万一我走在你的前面,你该怎么办?”
刘娥笑道:“不会的,你可是皇上,金口玉言,你说过要陪我到老呢!这才多大?”
赵恒暗自叹息一声,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恋恋不舍地说道:“睡吧。”
赵恒下诏调拨各州郡常平仓的粮食赈济灾民,免除潮州拖欠的盐税三百七十多万,怀州、卫州的流民纷纷涌到京城里来,他又下诏命令三司制做粥糜接济流民,怕各地的灾民背井离乡无法耕作,便又下诏命令各地发粮赈灾,并贷给灾民种粮,让官府督促他们耕种,不要错过农时。
刘娥终于绣完了那一幅富贵牡丹图,宝妩公主看着她一针一线地绣完,心里很受感动,小心翼翼地把绣品接过来,赞叹道:“绣的可真好看!我怎么就不会绣呢?”
刘娥莞尔一笑,柔声说道:“你不是不会绣,你呀,只是太好动了,坐不住罢了。”
“是呀,就因为这事儿,父王可没少说我!”宝妩公主笑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提到了父王,脸上便又恹恹的。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这一次分离,以后就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了……哥哥不让我做生意了,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要吟诗作画、弹琴绣花,不能整天跑来跑去的,要不然没有男人要,其实我才不怕他吓唬呢,如果不嫁给厮,别的男人我还不想要呢!”宝妩公主一撅嘴巴,样子十分可爱。
刘娥问道:“听说厮已经娶了李立遵的两个女儿,你可是公主,不会觉得委屈么?”
宝妩公主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皇上不是也有好几个女人么?他还不是只爱你一个人!只要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才不在乎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呢!”
刘娥笑道:“希望你能幸福……听说他现在与李立遵失和,已经带领亲信去了邈川,邈川离你们远不远?”
宝妩公主斩钉截铁地说道:“再远我也不怕,哪怕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他!……我一回到甘州就去找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刘娥一笑,在心里衷心地祝福她。
赵恒册封甘州回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