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赵恒和刘娥一起去王旦家里看望他,王旦家人受**若惊,赶紧跪下迎接圣驾。

赵恒轻轻一抬手,说道:“都平身吧!”

刘娥也扶着王旦的妻子即赵昌言的女儿赵瑷,温柔说道:“夫人不必多礼!”

一行人进了屋子,又是上茶倒水,又是添加水果甜品,十分殷勤小心。

赵恒见王旦越发憔悴不堪,心里担忧他的病情,安慰他一定要安心养病。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赵恒问王旦谁可以做首相,王旦却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赵恒便试探着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向敏中、王曾、李迪、曹玮、王钦若、丁谓……”

王旦一个一个的听着,默然良久,最后只从嘴里轻轻地迸出来两个字:“寇准。”

知永兴军寇准刚刚上书,说他辖区内的庄稼被蝗虫吃过之后,茎叶再茂,蝗虫多数都抱草而死,赵恒知道他是想以此为筹码当宰相,对他很失望,因此听到王旦说寇准,果断的否定了,说道:“寇准……先不说他了,你再想一想别人吧。”

王旦气若游丝地说道:“别人,臣不知道。”

赵恒也不勉强他,便赐给他白金五千两,并对他的家人说:“如果家里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朕。”

刘娥看了看王旦的两个侍妾缃儿和秀儿,便跟着赵恒回到宫中。

刚坐下没多久,寇珠就进来禀报道:“娘娘,缃儿和秀儿来了。”

刘娥轻声道:“让她们进来吧。”

王旦初无姬妾,只有一个妻子赵瑷,赵恒想让王旦生活的更舒服一些,便派两个直省官去给他买两个小妾,责令在限期之内必须买到年轻貌美温柔贤淑的女孩,并赐他白银三千两。

刘娥得知此事以后,便将宫中两个侍女缃儿和秀儿悄悄地派出去,直接就被两个直省官买到了相府。

王旦相貌奇丑,且又老迈,面对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有些哭笑不得,但是碍于皇帝的情面也不敢不纳,赵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敢反驳什么,一家人都只好默默地接受皇帝这份美意。

沈伦家自从沈继宗去世以后,家道已经中落,赵恒虽然录取了他的儿子沈惟温、沈惟清和沈惟恭为将作监主簿,但是富贵日子过习惯了,再过普通日子就有些捉襟见肘,于是他们就开始变卖银器,这些银器皆是钱塘吴越国王钱弘昔日赠送给大宋将相的,有花篮火筒之类,非常精美豪华,非普通人家所能拥有。

直省官奉命为王旦置办家庭器具,便与沈惟恭商议价钱,买下来给王旦送去,王旦一生节俭,看了精美的器具不禁叹道:“我家里怎么能用这个呢?”

后来,缃儿和秀儿都很喜欢这些东西,王旦为了讨二人欢心,便主动叫来两个直省官,问他们:“沈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么?他们还卖么?”

二人赶紧答道:“有,只要用银子就可以买到。”

王旦大喜,又从沈家买了一些家什器具送给缃儿和秀儿,从此以后用之如素,与两个小娇妾如胶似漆感情日深,身体却渐渐衰竭下来。

缃儿和秀儿从门外走进来,纷纷跪倒在刘娥面前,叩拜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刘娥静静地看着她们,却没有让她们起身,这让她们心里感觉到很不安。

“我让你们去照顾相公,可没有让你们做妲己,掏空了他的身子。”刘娥的声音从她们的头顶上传过来,吓得她们复又叩头请罪。

秀儿说道:“娘娘请息怒!奴婢冤枉!……相公又老又丑,奴婢虽然卑微,却并不稀罕,是他自己乐此不疲,奴婢不敢惹恼他罢了。”

缃儿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秀儿句句属实,请皇后娘娘明鉴!”

刘娥想了想王旦脸鼻皆偏的怪模样,便说道:“罢了,我来问你们,你们侍奉了他这么长时间,可有什么发现?”

秀儿说道:“奴婢发现,他的夫人是赵昌言的女儿。”

刘娥轻笑一声,说道:“废话,赵昌言是出了名的伯乐,举荐李沆、提拔王禹、把女儿嫁给王旦,此三人皆是国之栋梁,天下谁人不知?还用你来告诉我?”

“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秀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娥好奇道:“哦,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秀儿又问道:“娘娘觉得,寇准和赵昌言的关系怎么样?”

刘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还可以吧,寇准不是老夸他么?赵昌言去世以后,寇准对他的评价也挺高的。”

秀儿一笑,有些不屑地说道:“那只是表面上的功夫。”

刘娥看了她一眼,说道:“起来说话吧。”

“多谢娘娘。”

“多谢娘娘。”

秀儿和缃儿都站起身来,秀儿又问道:“娘娘可还记得王小波、李顺起义这件事?”

“越扯越远了!怎么扯到他们身上来了?”刘娥不禁想起来李顺派王鸬鹚来把自己掳去,又想起来赵恒千里迢迢前去追寻自己,一时间心里颇多感慨。

“一点儿都不远,矛盾的爆发点就在这里。”秀儿见刘娥已经有了兴趣,便又说道:“当初王小波和李顺带领农民起义,朝廷所有的人都主张招安,只有有赵昌言一个人建议发兵控制局势,先皇就把他召进滋福殿询问,他反复强调用兵镇压的好处。于是,先皇就派王继恩率军前去平叛,结果起义军尚未全歼,王继恩就手握重兵留守成都,与部下吃喝玩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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