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来到延庆殿,将杨亿作弊的事情告诉了赵恒,赵恒不禁对杨亿大失所望,没想到他竟然把手伸向了科场,本来想重用他的心也淡了。
“越是所谓的正人君子,做起坏事来就越是让人防不胜防。”刘娥感慨了一声,又问道:“听说有一颗流星落到了颍州城?”
赵恒道:“嗯,司天监占卜说会殃及邻守,我已经让张耆避开,去知襄州了。”
刘娥吃了一惊,讶然道:“襄州?那不是比陈州更远么?”
赵恒笑道:“是啊,襄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让他在那儿守着,我放心。”
刘娥眨了一下眼睛,淡淡一笑,便不再说什么。
赵恒一摆手,让周怀政等人都退出去,然后将寇准的奏章递给刘娥,说道:“你看,寇准竟然上奏,说有天书降于乾佑山中。”
“你早就已经颁布圣旨,禁止各地贡献祥瑞,他这个时候再来一份天书,居心何在?”刘娥看着寇准的奏章,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赵恒叹息道:“同样都是闹蝗灾,人家薛映知并州,设糜粥赈济灾民三十余万人,救活了一城百姓;而寇准却上书,说他辖区内的蝗虫都自己抱着草死了,庄稼被蝗虫吃过之后长的更茂盛,他这是把皇帝当成了什么?”
“他那份奏章没有引起你的重视,现在又说出现天书……他一向爱慕虚荣,以正人君子自居,现在却甘愿牺牲名节,这后面肯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刘娥把奏章合上,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
她接着又说道:“寇准的性格虽直,但却不正。他这个人,心胸狭窄,争强好胜,刚愎自用,权力欲还极强,喜欢对人封官许愿,结党营私,唯我独尊……”
“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还很少见你对一个人这么讨厌,就是因为他上书阻止立你当皇后?”赵恒不禁微微一笑。
刘娥也不否认,说道:“那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是最令人讨厌的却是他的虚伪,只要看一看他对王旦做的事,就知道不是君子所为了。”
赵恒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怕他回来再生事端。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用怕,嗯?”
刘娥不屑地说道:“我怕什么呀?纵使他把朝廷搅的天翻地覆,还能把手伸到后宫里来?我只是怕你会无端的多生一些闷气,气坏了龙体。”
赵恒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个龙体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趁我还活着,把所有的麻烦都解决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刘娥看着赵恒,问道:“什么意思?你胡说什么呢?”
赵恒一笑,柔声说道:“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尽力让你和祯儿生活的更好一些。”
翌日早朝,赵恒将寇准所奏天书事件公布朝堂,看着文武百官说道:“寇准说朱能在乾佑山中发现了天书,你们都说说,这份天书到底是该迎还是不该迎?”
寇准镇守永兴军,朱能为巡检,两个人属于上下级关系。
众人听后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在皇帝下诏禁止贡奉祥瑞这么久之后,寇准竟然又死灰复燃,再起事端。
无论文臣武将,无论哪帮哪派,对于这件事却迅速达成了共识,马上统一了口径,纷纷都说此事有诈,不宜前去迎接天书。
王钦若是天书的始作俑者,他也意识到寇准此举是别有用心,遂坚决反对。
太子右谕德鲁宗道说:“天道福善祸淫,不言示化。人君政得其理,则作福以报之,失其道,则出异以戒之,又何有书?臣恐奸臣肆其诞妄,以惑圣听。”
赵恒感觉到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急忙退朝回到了延庆殿。
周怀政又拿出来一盒药饵,打开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药饵递给他。
赵恒接过来药饵吃了,感觉渐渐地好了起来,头也不那么疼了。
周怀政忐忑不安地看着赵恒,问道:“官家,您好点儿了么?”
赵恒点了点头,样子有些疲惫。
周怀政小心翼翼地问道:“官家,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想说什么,你就说罢。”赵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周怀政道:“奴婢觉得寇大人所奏天书,非同小可,官家如果能把它迎回来,国人会更加信服。”
赵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淡淡笑道:“哦?你竟然也关心起了朝廷大事?”
周怀政马上跪倒磕起头来,惶恐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妄言朝政!可是官家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也想为官家分忧解难,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起来吧,难为你有这份心思,朕已经感觉到很欣慰了。”赵恒看了门口一眼,闷闷地躺到了龙**上。
刘娥带着寇珠走进来,笑盈盈地问道:“饿了吧?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什么?”赵恒见刘娥来了,开心地坐起来。
刘娥笑道:“角子,我亲手给你包的!祯儿也喜欢吃角子,我已经让人给他送去了。”
“不愧是贤妻良母。”赵恒说完,便想下**。
刘娥急忙阻拦住他,说道:“你刚回来,肯定很累,就在**上吃吧,别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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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知河阳孙也上书,说朱能是奸险小人,乞斩朱能以谢天下。
赵恒对刘娥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