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听到丁谓说来说去,竟然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禁面色一沉。
刘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他毕竟不是刘娥的亲哥哥,怕自己开口反而会惹出来更多的麻烦,越描越黑。
钱惟演看了看刘美和刘娥,便说道:“丁相公,这件事与娘娘何干?干嘛把娘娘扯上?”
丁谓说道:“娘娘天生丽质,这并不是娘娘的错,我只是想要告诉官家,寇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官家如果让他辅佐太子监国,皇后母子二人落在他的手里,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别说了!”赵恒大喊一声,打断他的话,既而又说道:“朕的江山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朕的女人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马上写诏书,罢免寇准。”
曹利用见赵恒已经龙颜大怒,便趁机说道:“官家,寇准挟势弄权,排除异己,结党营私,刚刚排斥李咨就是最好的证明,李咨乃是名门之后,正直善良,博学多才,为人又坚持原则,很受大家的敬重,可是寇准却一而再的刁难他,终于把他排挤出朝廷。像寇准这样的人如果不重重的处罚,日后难免会有人再重蹈覆辙。”
钱惟演也附和道:“是呀!官家,寇准专横跋扈,恣意妄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一定要深责,才能以一儆百。”
赵恒便问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钱惟演说道:“以臣之见,可用王钦若之例,授予寇准太子太保。”
“授他太子太傅。”赵恒说完又想了一下,觉得寇准在澶渊之盟时毕竟立下大功,便又说道:“再给他加些优礼,他毕竟对朝廷有过贡献。”
众人心内不禁暗自佩服赵恒,如此境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公正,不被情绪左右,这才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钱惟演见状,便又建议道:“要么封他为国公,官家觉得怎么样?”
赵恒点了点头。
钱惟演遂出示袖中具员册,呈给赵恒看,赵恒在小国类中,用手指了指“莱”字。
钱惟演又道:“如此,则中书只有李迪,恐须另外选择宰相。”
赵恒道:“此事需慎重,姑徐议。”
此时天色已晚,宫灯都亮了起来,金碧辉煌的皇宫看起来更加的美丽迷人。
迷朦的夜色蕴藏着数不清的阴谋诡计,也蕴藏着无数的美好和希望。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就是找人写诏书了,找谁写诏书最好呢?
丁谓突然想到了晏殊,这个江南神童当年受到寇准的排挤打压,肯定也是对寇准满腹恨意,便问道:“官家,让晏殊来写诏书如何?”
赵恒点了一下头,便派皇甫继明去召晏殊进宫。
晏殊没多久就跟着皇甫继明来到了皇宫,他对赵恒和刘娥行了礼,赵恒遂示以除目,便让他写诏书。
晏殊看完除目,便老老实实地对赵恒说道:“官家,臣掌外制,此非臣职。”
晏殊只是知制诰,罢免宰相的诏书得由翰林学士写,知制诰还没有资格写。
赵恒点了点头,便说道:“你先退下吧。”
晏殊不想参与到朝廷争斗中来,怕此事泄露会连累到自己,便说道:“臣恐泄机事,不敢复出,请让臣宿于学士院。”
赵恒又点了点头,晏殊遂走到殿外坐下,等待着他们办完事情,好去学士院睡觉。
丁谓看到殿外的周怀政,又说道:“周怀政勾结寇准,图谋不轨,还望官家勿得亲近。”
“周怀政跟朕多年,朕不忍心黜责他。”赵恒淡淡说完,又看着钱惟演说道:“你现在虽然已经是枢密副使,但曾经也是翰林学士,诏书就由你来写吧。”
钱惟演朗声答道:“臣遵旨!”
一轮皎洁的圆月落下去,一轮艳丽的红日升起来。
寇准从美梦中醒来,尚不知已经风云变幻,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却突然下来一道圣旨,将他的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全部都罢去,只封为太子太傅和莱国公,再也没有半点实权。
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他懵懂地盯着圣旨,听着使者抑扬顿挫地念完,还兀自木然地跪在那里,宛如雕像。
使者见寇准呆愣着不接旨,便催促道:“太傅,接旨吧!”
“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寇准蓦地回过神来,磕头拜毕,迷茫地接过圣旨来,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何以会在**之间,自己就从高高的云端跌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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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日是先天节,群臣要为圣祖上寿,自从向敏中去世、寇准被罢,大宋朝现在已经没有了首相,赵恒只好先加封赵元俨为太尉统领诸臣,而赵元俨早在去年就已经由通王晋封为泾王。
先天节过后,赵恒召宗室、近臣、给谏、舍人以及兵部尚书冯拯、太子太傅寇准等人入承明殿,先于太清楼赐食讫、茶等,再入玉宸殿观苑中嘉谷,遂宴于玉宸殿。
刘娥在崇徽殿中看赵祯写的文章,脸上笑意盎然,显然十分满意。
寇珠在一边说道:“娘娘,奴婢听说太傅也进宫了呢。”
刘娥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赵祯俊秀的毛笔字上,漫不经心地说道:“进就进呗,与我何干?”
寇珠说道:“奴婢是怕他乱说话,再对娘娘不利。”
刘娥抬起头来,笑道:“他还能说什么呀?有本事他就再建议官家废后啊!如果他敢说出来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