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召集辅臣,拿出来十卷政要给众人观看,忍不住潸然泪下,说道:“朕躬阅先帝圣政纪,掇其事之要者,纂为此书,想要把它放置在皇堂里。”
灵驾将要发引,由于车舆和象物太大,有司请把灵驾所经道路的城门、庐舍全部都清除毁去,才能正常通过。
侍御史知杂事谢涛说道:“先帝东封西祀,仪物大备,犹不闻有所毁撤。且遗诏让我们务必要从俭从薄,今有司治明器侈大,以劳州县,并非先帝本意,愿下少府裁损。”
时赵祯与刘娥都坐在阁门中,赵祯听后便说道:“城门卑者当毁去,民居则不当毁。”
刘娥深以为然,见赵祯年纪轻轻便如此爱民,心里感觉到很欣慰,不禁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点头同意他的话。
灵驾发引,礼官说以前内外全部都是穿吉服,赵祯不忍心遽易,左右内侍亦穿服,辅臣固请,他才命翌日释服。
刘娥想要将赵恒平生所喜欢的服玩留在宫中,以银罩覆神主,什么时候想他了,也可以睹物思人。
但是参知政事吕夷简却说道:“此不足以报先帝,今天下之政在两宫,惟太后远奸邪,奖忠直,辅导皇帝,成就圣德,则所以报先帝者宜莫若此。”
“你懂不懂感情啊?!”刘娥默默地腹诽着,心里虽然闷闷不乐,但是却觉得吕夷简说的也有道理,便自己留下一些赵恒的心爱之物放在崇徽殿里,又赏赐给其他嫔妃一些纪念物,决定把剩下的那些也全部都陪葬永定陵。
李玉来到崇徽殿里,看了看林等人,刘娥会意,一摆手,示意林等人都下去。
李玉见众人都出去了,便主动向刘娥请求道:“太后娘娘,臣妾想要去为先帝守陵。”
“你说什么?”刘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在皇宫里生活的不好么?”
李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因为太后娘娘和先帝对臣妾太好了,所以臣妾才不得不去,请太后娘娘成全!”
刘娥纳闷地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
李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有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谁敢欺负臣妾呢?”
刘娥又问道:“那是为什么?你当真非去不可么?”
“是!臣妾非去不可。”李玉说的斩钉截铁。
刘娥见她去意已决,便又提醒道:“永定陵不比皇宫,你可要想仔细了。”
李玉轻笑一下,柔声说道:“臣妾从来就不留恋荣华富贵,只希望太后娘娘和皇上平安无事,臣妾此生已经别无所求,愿用余生陪伴先帝,报答他的恩情。”
刘娥说道:“好,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成全你。”
李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终于又对她说道:“太后娘娘,请一定要小心杨太妃和定王。”
刘娥没有想到她会说出来这一番话,反问道:“定王不是已经闭门不出,变得疯疯癫癫了么?”
“臣妾怀疑他根本就是装疯卖傻。”李玉怕赵元俨会和杨连城联合起来,威胁到儿子的安全。
刘娥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说道:“那又怎么样?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傻,他都翻不起一丁点浪花来了。我不是先帝,与他没有血缘关系,杀了他也不会感觉到难过和可惜……至于杨太妃,我心里也有数,你就放心吧。”
李玉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便又忍不住提醒道:“她喜欢定王。”
刘娥说道:“定王不是喜欢你么?因为得不到你,他就变得寡嗜少欲,对女人也不怎么感兴趣。”
“他与杨太妃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臣妾也是在无意中碰到,才知道了他们这个秘密。”李玉不禁想起来那个晚上,那个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痛恨一生的晚上。
刘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明知道祯儿吃海鲜会犯病,还是背着我给他吃,那时我只以为她是想要讨好祯儿,现在想想,可能与这件事也有关系,想是她已经知道了定王最爱的人是你,心里面嫉妒你,忍不住就把对你的感情转移到祯儿的身上来了,她对祯儿的感情一定是又爱又恨。”
“这太可怕了,以后还是让她和皇上少接触吧。”李玉一脸担忧,心如火焚。
刘娥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知道么?皇上现在已经越来越懂事了!当他平静地说出来不让毁坏民宅的时候,我心里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一颗仁慈博爱的心,他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个明君。”
“这都是太后娘娘教导有方!……臣妾今日就此拜别,希望太后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与皇上江山永固,万寿无疆!”李玉说完便在刘娥面前跪下,郑重其事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刘娥伸手把她拉起来,已经红了眼圈儿,拿出手帕来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说道:“你去了那里也要时刻注意,毕竟那里不是皇宫,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知道么?”
“嗯!”李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说道:“玉儿能遇见太后娘娘,这一生也知足了,太后娘娘还为玉儿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玉儿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后娘娘这一世的恩情。”
“来世想要报答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就不用去那个凑热闹了,希望你不管今生还是来世,都要活的好好的,啊?”刘娥一笑,可是却又有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玉儿,我也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