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来到窗户旁边,悄悄地往里望去,就见孙正在抑扬顿挫地讲着,别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而赵祯却完全不在状态。
赵祯一会儿左顾右盼,一会儿不耐烦地用两只脚敲打着踏**,一会儿又用手背托着脸蛋出神,身体坐在这里,心早就已经神游物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孙发觉情况不对劲儿,不由得就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默然拱立着,体貌甚是恭敬端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静静地等待着皇上回心转意。
赵祯忽然觉得耳边清静没有声音了,不禁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孙认真地问道:“怎么不讲了?朕很喜欢听,继续讲!汉武帝怎么着?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是吧?”
孙说道:“回皇上,臣刚才讲的是光武帝刘秀。”
“哦,是刘秀啊!朕知道他,父皇说他是最有学问、最会打仗、最会用人的皇帝……”
赵祯见孙正在看着自己,便心虚地解释道:“其实,朕刚才听到你讲汉武帝的时候就走神了,朕在想,父皇的诞辰就快要到了,以前这个时候,朕总是在绞尽脑汁地想,要给他准备一个什么样的礼物,才能博他一笑,想不到今年……唉!”
赵祯不由得眼圈发红,叹了一口气。
孙听到赵祯这样解释,原本那颗受伤的心灵立马就复原了,原来皇上不是因为他讲的不好而不安心听讲,这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赶紧安慰赵祯道:“皇上仁孝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假如皇上能成为一个有为明君,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就是对先帝最好的孝道了,假如先帝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
赵祯说道:“朕知道了,你继续讲吧,朕洗耳恭听。”
孙又继续讲了起来,而赵祯也已经一改刚才的模样,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听讲起来。
刘娥悄悄地退出来,对林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孙讲完了,让他去一趟承明殿,我有话要问他。”
“是!”林毕恭毕敬地答应一声,看着刘娥乘上肩舆,带着寇珠等人离去。
“去承明殿。”刘娥在肩舆上想了想,又吩咐寇珠道:“去把冯元、晏殊和利瓦伊也一起叫来,我要全面了解皇上的学习情况。”
“是!”寇珠答应一声,让三个侍女分别去叫冯元、晏殊和利瓦伊。
不一会儿,四个人都来到承明殿,刘娥坐在帘子后面,看着他们相继而来,慢慢地走近自己。
“臣参见皇太后,皇太后圣躬万福!”四人都跪在刘娥面前规规矩矩地三叩首。
刘娥淡淡说道:“平身。”
四人起身,全部都肃然而立,恭听皇太后发话。
“赐座。”刘娥说完,罗崇勋便让几个内侍分别拿着圆凳送到他们面前。
“臣谢皇太后赐座!”四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完,各自坐了,静静地等待着刘娥开口。
虽然赐座是个好兆头,但是他们的心里不免也有些忐忐忑忑,传说皇太后的手段高明利落,谈笑间就把人给收拾了,这短暂的静默,不禁让人的脊背上感觉到凉飕飕的。
刘娥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叫你们来不为别事,你们平时教导皇上,十分辛苦,如今快要过年了,吾就赏赐给你们一点东西。”
刘娥说完,便有十二个侍女端着东西走到他们面前,每人赏赐三样东西,分别是一套文房四宝,湖笔、徽墨、宣纸和端砚;两只金锭,金锭是五十两一只的,两只一百两;四匹丝绸,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男女老幼都可以做衣服。
孙说道:“太后娘娘客气了,这是臣等分内之事,怎么敢以此妄求赏赐?”
刘娥说道:“非是妄求,皇上冲龄即如此懂事明理,你们实在是功不可没,这点赏赐,就全当是一个母亲的心意。”
冯元说道:“皇上冲龄即如此聪慧睿智,首先是太后娘娘教导的好,并非是臣等的功劳。”
刘娥说道:“你们不必如此谦虚,收下吧,吾还有事要问你们。”
“臣多谢太后娘娘赏赐!”四人齐齐跪下磕头谢恩。
刘娥又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四人重又起身回座,刘娥见他们坐定了,这才问道:“皇上近来学的怎么样?吾今天竟然看见他笔迹潦草,十分担心。”
冯元说道:“启禀皇太后,容臣斗胆说一句。”
刘娥道:“请讲。”
冯元道:“臣以为,孩子的天性就是玩,如果每天都让皇上读书学习,刚开始没什么,可是时间长了,他肯定接受不了。”
刘娥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冯元答道:“臣以为,应该适当的拿出几天来,让皇上痛痛快快地玩。”
孙立马说道:“这怎么行?!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冯元又说道:“不可否认,每一个做父母的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一个一个都恨不得揠苗助长,可是有时候物极必反,似爱之,实害之。”
孙纳闷地问道:“我当初对你要求的不是也很严格?难道你那个时候也整天想着怎么玩?”
冯元老实交待道:“师傅一直把我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我怎么敢说谎呢?学的时间久了,我们私底下是商量着要怎么样玩才能更痛快。”
“可你不是一样也学的很好么?”孙上下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就是我严格的教学成果,我是在用事实说话。
冯元提醒道:“那是因为我们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