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惠然说如果见不到皇上,她就……”张茂则欲言又止,脸上却明显地写着“于心不忍”这四个字。
赵祯奇怪地问道:“她就怎么样?”
张茂则老老实实地答道:“她说如果皇上不见她,她就跪死在这里!”
赵祯心里不禁更加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
张茂则看了张柔嘉一眼,嗫嚅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赵祯听到外面狂风呼啸,便说道:“让她进来吧!”
“皇上……”张柔嘉撅着嘴巴,明显不愿意了。
赵祯道:“外面风雪这么大,她可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
惠然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赵祯面前,乞求道:“皇上,奴婢求求您,快去救救皇后娘娘吧!”
赵祯纳闷地问道:“皇后怎么了?”
惠然道:“娘娘自从和您一起去给皇太后请安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奴婢去崇徽殿里一打听,才知道太后在惩罚娘娘呢!”
赵祯明显不相信她的话,讪笑道:“不会吧?她可是大娘娘亲自选中的皇后,大娘娘怎么会惩罚她?”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骗皇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奴婢恳请皇上快去救救娘娘!去晚了,恐怕娘娘的身体受不了!”惠然说着眼泪就汹涌而出,如决了堤的河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张柔嘉问道:“皇太后那么仁慈,她为什么要惩罚皇后?”
赵祯也说道:“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惠然哭泣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娘娘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跪在雪地里,身上落满了雪,都快冻成雪人了!”
赵祯忍不住说道:“别哭了,走,朕这就随你去看一看。”
张柔嘉急忙把一件貂皮大氅披在赵祯的身上,又附在他耳边叮嘱道:“范仲淹的事儿,皇上可别忘了。”
赵祯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朕知道。”
赵祯乘着暖轿来到崇徽殿,看见郭元凤果真在院子里,只是已经不是跪在地上了,而是趴在雪地里,浑身都落满了皑皑白雪,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
赵祯进了崇徽殿,侍女和内侍们赶紧给他行礼,他淡淡说道:“免礼……大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刘娥一挥手,令众人都退下去,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条洁白的手帕,说道:“洞房花烛夜,她竟然……皇上,你说,到底要怎么样惩罚皇后和她的家人?”
赵祯恍然大悟,不禁赧然道:“大娘娘……您冤枉皇后了,其实这不是她的错。”
刘娥故作惊讶地看着他,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大娘娘,实话跟您说了吧,洞房花烛夜,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赵祯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不敢看刘娥的眼睛。
“我知道皇上心地善良,可是这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这关系到整个皇族的脸面,还有可能混淆皇家的血脉,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包藏祸心,你就不用再为她求情了!”
刘娥把袖子重重一甩,赵祯见她真生气了,便说道:“大娘娘,让人给她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刘娥冷冷说道:“皇上这是在开玩笑么?她现在可是皇后,一国之母!你竟然让人检查她的身子?这件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人家会怎么看你?”
惠然突然在外面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摇晃着郭元凤,一边哭喊道:“皇后,您醒醒啊!皇后!您可不要吓奴婢……咱们千里迢迢地来到京城,您好不容易当了皇后,怎么会弄成这样呢?……皇后,您醒一醒啊!快点醒一醒!……”
莫离从外面走进来,面色凝重地说道:“启禀皇太后,皇后她……已经不省人事了。”
“什么?不省人事?!”赵祯不禁吃了一惊,心里顿时被负疚感填得满满当当,觉得是自己害了郭元凤,便为她求情道:“大娘娘,您就饶了皇后吧,她确实没有错……如果您不相信,臣可以证明。”
“你怎么证明?我娶的是儿媳妇,是要让她开枝散叶繁衍皇嗣的,不是让她来捣乱添堵的!”
“大娘娘,请把手帕给臣。”赵祯伸出手来,刘娥把手帕递给他,他接过来,转身离开。
赵祯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郭元凤身边,看见她的身上覆盖了一层雪,已经冻僵了,便弯腰拂去她身上的雪,又轻轻地把她的脸擦拭了一遍,脱下自己的貂皮大氅盖在她身上,把她抱起来缓缓走到暖轿旁,把她放进去。
赵祯吩咐张茂则:“赶紧把皇后送回寝宫,快去请太医。”
“是!”张茂则恭敬地应答一声,赵祯接着又往屋里走。
寇珠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公文,双手呈给刘娥,说道:“启禀皇太后,从泰州来的八百里加急!”
刘娥接过公文来,见上面写着“马上飞递”四个字。
“从泰州来的?”赵祯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心里猜想着大概又是弹劾范仲淹的,他快速地转动着脑筋,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替他说情才会更好。
刘娥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又是弹劾范仲淹的……皇上,这件事你怎么看?”刘娥目光殷殷地看着赵祯,希望他能说出来一个比较好的处理方法,也证明自己对他的教育没有失败。
赵祯却说道:“臣正想要问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