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自黑暗中醒来时,只模模糊糊瞧见一道纤瘦的身影在床前晃动,雪白的衣,药香扑鼻。
暗暗使了些力,终是睁开了眼睛。
床前的人面上覆了半张面具,发髻是当下未婚男子常梳的样子,看起来年岁不大。
“醒了?”声音清透明媚,犹如羽毛一般轻软,却分明是个女子。
话落,也未等他作答,一只小手覆上额头。
“烧已经退了,如果有力气,就起来走动走动,有助于身体恢复!”
说罢,少女端了一旁的药碗转身离去。
***
出了房间,南宫九微微松了口气,她将手中的药碗放回厨房,转身蹲在院子里的梨树下,朝着一旁正在吃鸡腿的小红狐狸招了招手。
“火儿,他醒了,咱们得尽早离开!”
房间里的男人,是她半个月前采药捡到的,伤得不轻。
当时,她穿越过来刚满两个月,好容易将这幅身体体内沉积的毒素除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按照祖传秘方采两味药补补身体,却在悬崖下面发现了他。
没办法,她天生便不是那种头脑冷静的人,做不到见死不救。
过了今晚,他应该就能自由行动了,她也可以安心离去,以后也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想到那张好看至极的脸,南宫九不由有些神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只摸到冷冰冰硬邦邦的面具。
她要是也能有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就好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唯有用面具遮住,才不会担心吓到别人。
大概没有人会比她更倒霉了,一朝穿越,成了被家族冷落的弃女不说,还是个丑八怪!
一旁的小狐狸似乎感受到南宫九的懊恼,当即弃了鸡腿,扑到她怀里又蹭又拱,惹得她咯咯的娇笑起来。
“咯咯~火儿,别闹!好痒!咯咯~~”
“吱吱~”
“喂!你再欺负我,我就把你的狐狸毛剥了做手套!”
“吱吱~吱吱~”
临渊拉开房门,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景象。
梨瓣飘飞,艳阳高照,一袭白衣的少女蹲在地上,怀中抱了一只红色的小狐狸,正玩儿得不亦乐乎。
一阵阵清脆笑声自少女唇间逸出,尽管隔着面具,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能看到她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盛着满满笑意,比阳光还要明媚。让他原本阴郁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
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南宫九终是察觉到临渊的目光,匆忙抬头,却在瞧见面前的画面时彻底愣住。
时光若停滞一般,万物于顷刻之间颜色褪尽,此刻在她眼中,只有眼前这个唇际含笑的绝美男子。
天高云淡,风歇树止,男子一袭玄色衣袍随意披在身上,乌黑发丝以同色发带凌乱束在脑后,眉若悠悠远山,眸似深邃幽潭,鼻峰挺秀精美,杏色唇畔开出一朵妖娆笑意。
他什么也不用做,端只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副水墨画,飘出一股淡香。
好半晌,她回过神来,有些局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不小心踩到衣角,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倒去。
腰间被人搂住的那一刻,南宫九分明听到一声闷哼,可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一声轻笑转移。
“想不到姑娘竟如此豪放,在下不过刚刚起床,便这般急着投怀送抱!”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堪比天籁,胜过万千,带着些调侃的味道。
南宫九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鼻间浓烈的男子气息令她耳根发烫。全然忘了对方是个伤患,她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且力气使得不是一般的大。
“谁投怀送抱了!你这个人,自我感觉也未免太好了!”明明是怒斥,却偏生夹了一点娇嗔,倒有些像是恼羞成怒。
又是一声闷哼,南宫九这次很有职业道德,视线直直落在对方的伤处。
果然,玄青色的衣袍渗出点点血迹,让南宫九面色顿时一沉,全然没了刚才的娇媚。
“乱动什么,不要命了?”
临渊微微一愣,有些惊异对方的变脸的速度,却在下一秒,一双灵巧的手已然掀开他的衣袍。
“好容易才生了口,这下又裂开了!”
南宫九有些懊恼,原本她准备今晚离开,可看样子,是不行了。
临渊被眼前的情况弄得微微一愣,这姑娘着实特别,丝毫不顾及他是男子不说,且说话的语气,倒有些像是妻子在对丈夫撒娇,偏生,他竟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进去,外面风这么大,你要是再烧起来,我可不管你了!”
南宫九将眼前的男子半推半拽按到床上,不由分说将手印在对方伤处之上。
临渊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面前的女子掌心浮出一团淡绿色的微光,紧接着,一股暖流自伤口处晕开,蔓延至全身。
裂开的伤口正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愈合,一阵酥麻感蔓延至全身各处。
黑眸慢慢眯起,临渊眼中掠过一抹讶异。
莫非,这便是传闻中的治愈能力?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南宫九终是收了手,又反反复复将临渊的伤口检查了好几遍,松了口气,紧接着横了他一眼。
“血止住了,你可别再乱动了!”
临渊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细看之下,却见她额际竟是沁出一层薄汗。
“笑什么笑?还嫌伤口裂得不够大?”南宫九有些气结,狠狠瞪了临渊一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