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洛和江如画的缘故,南宫九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倒也没有注意顾凉辞的去向,再度投入到看诊当中。
却说‘顾凉辞’出了药柜后一路直奔后堂,然而,他才刚刚步入后援之中,一眼便见得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临疏影。
脚步微微顿了顿,临渊想了想,终还是一步步走到临疏影身边,站定。
“小影……”他轻轻启了红唇,沉声吐出两个字,说话的语气却不似平日里一般轻挑慵懒,带了些肃然的味道。
临疏影原是一动不动闭目躺在藤椅之上,此刻听得‘顾凉辞’的声音,当即浑身一僵,豁然张开双眼,紧跟着盯着面前的绯衣男子瞧了半晌。
秀致的眉微微拧了拧,临疏影一双漂亮的眼睛猛的瞪大。
“六哥?”微微上扬的语气,带了些试探的味道,却又不像是问句,明显是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确定。
临渊没再说话,见四下无人,索性伸手揭了脸上的面具,拉着临疏影,不过轻轻一跃,便带着临疏影到了医馆外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
刚刚站稳,临疏影便迫不及待的又盯着临渊的脸看了半晌,脱口而出。
“六哥,你不是去北边避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我以后再与你说,倒是你,今日乘了黄撵来这里,就不怕招来刺客?”微微挑了挑眉,临渊的视线又在她身上墨黑的衣袍上转了一圈儿。
“你从前不是最讨厌暗色的衣裳吗?怎的如今转了性子,还有,刚才在外面,为何要为难与他?”
这里的‘他’,即便临渊不指名道姓,临疏影也知他说的是谁。
一双美目慢慢眯起,临疏影视线在临渊身上打了个转,终是狐疑道:“六哥,你此番,是为了他打抱不平?还是来关心你的皇妹?”
对于临疏影的话,临渊干脆没有理她,只抿了抿唇,眸中掠过一抹冷然。
“不管你是谁出了什么原因,不准伤了她!”
临疏影被临渊的话弄得微微一愣,旋即就笑了起来,那笑有些尖锐,带着些自嘲的味道,笑得几乎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原来六哥是为了她!我还以为,六哥你终于记起我这个皇妹了呢!”
临渊将临疏影的笑意收入眼底,继而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轻叹一声:“这世上的好男儿多得是,你大可不必如此……”
听得临渊此言,临疏影面色又稍稍好看了些,紧跟着一双眉目中似掠过些无奈。
“六哥,你现下这般劝我,那你呢?世上的好女儿也多得是,为何一个也入不了你的眼?”
临渊没有再回应南宫九的话,只一双黑眸中掠过一抹暗色,终是沉声道:“你还是适合明亮些的颜色……”
听得临渊的话,临疏影身形微微一震,旋即眸中掠过一抹挣扎,那挣扎中压抑着未有喷薄的疯狂,终是被她微微闭上隐在了眼睑之后。
“回不去了……”
一声低喃,临疏影再未逗留,不过脚尖一点,便又掠回了医馆之中。
对于临疏影的状态,临渊稍稍粗了蹙眉,却也没有时间多想,只弹指取了片梧桐树叶吹起了哨声。
不多时,哨声消失,一袭黑衣的墨星落在了他的身旁,紧跟单膝跪在了他的身侧。
“爷,有何吩咐?”
临渊没有直接下达命令,而是先就如今的状况简单粗略的问了一问。
“北边现下如何了?”
“启禀爷,北边如今一切安好,属下已命人扮成爷的样子,相信凭着那些暗人的眼力,绝对是分辨不出来的!”
“嗯,太子府那边呢?最近可有动静?”
“爷近来不在朝中,太子大肆拉拢朝臣,如今威望很高!情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墨星沉声应道,紧跟着黑眸一闪,微微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道:“也准备在此处待到什么时候?”
对于墨星的问题,临渊并未有做直接的回应。
“事情还没有办完!归期还不确定!不过,我今天有另外一件事要你去做!”
“爷但说无妨。”
“传信给陈管家,以我的名义送一份大礼到医馆来!”
“是!”
“太子府那边,密切关注便是!如今父皇身体还算康泰,他弄不出什么动静的!”
“是!”
见自家主上也并非是什么事情也不关心,墨星稍稍放心了些,接了任务,不过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送走了墨星,临渊又在巷子中呆了一小会儿,再回到医馆院中的时候,已又是顾凉辞的模样。
临疏影已经再度躺回了藤椅之上,只不过,这一次,她又抬了只手臂起来,将手背微微覆在眼睛之上,只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顺着眼角,有晶莹剔透的泪滴滚落。
她哭得十分的安静,肩膀也未见得颤动,也没有发出抽噎声,就这样静静的流着眼泪,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未有垂落在另一边的手紧紧松松,看样子是忍耐得极其的辛苦。
天将近黑的时候,医馆义诊彻底结束,离陌清一行人等竟也就在诊堂中逗留到了这个时辰。
甚至,等到收工的时候,他几人还帮着简单的打理了一下卫生。
这一点令南宫九心中十分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由着她们在诊堂里转悠,只待一切就绪,她便连同沈洛江如画和顾凉辞带着一众人等杀进了对面的福星酒楼。
楼内热闹非凡的景象,是南宫九所没有预料到的。
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