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焰心头一紧,高大的身躯顿时僵了僵,随即直起身,重新将她纳入怀里。
片刻后,怀里的人再次安静下来,却是全身瘫软,连痉挛的力气都没了。
他空出一手想把她的手拉开,却发现她拽得极用力,整个手掌已经僵硬地维持着紧紧握拳的状态。
墨北焰怕伤到她,故而不敢使蛮劲掰开她的手指,如今这情形,他只能抱着她。
内室烛光通明,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赵青柠,只见那张小脸面色苍白如雪,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粘在脸颊上,双眼紧闭,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安地轻颤,原本娇艳的红唇已失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娇弱不已。
深邃幽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抬手将她唇角的血迹抹去,又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
……
这时,秋桐悠悠转醒,她晃了晃头,觉得还有点头晕。
她看了看倒在她旁边的春然,推了她几下,道:“春然,醒醒!春然……醒醒啊!”
春然纹丝不动,秋桐转到她身边想将她带回房间,转身时却看到王爷抱着王妃站在喜塌前,秋桐连忙站直身体,俯身恭敬道:“王爷,属下这就带着春然下去。”
秋桐没仔细看,不知道此时的王妃已经晕厥,瞧见王爷抱着王妃回到喜房,立刻想起今晚是王爷跟王妃的大婚之日,脑子里只想着快点把春然带走,免得打扰了王爷王妃的洞房花烛夜,这可是大罪过。
“等等,你留下来,让人把那丫鬟抬下去。”墨北焰冷声道。
她一个丫鬟留下来做什么?秋桐心底有疑问,正想请示一声,墨北焰又吩咐一声:“倒一杯水过来。”
秋桐微微抬起头,这才发现王妃的样子有些奇怪,再仔细一看,才看清楚王妃整个身体虚软无力地倒在王爷怀里,双手却紧紧攀附在他肩上,姿势颇为怪异,她脸色微变,焦急道:“王妃怎么了?”
墨北焰冷冷扫了她一眼,秋桐顿时噤声,不敢再多问,连忙去外室倒了一杯水过来。
墨北焰抱着赵青柠坐下,秋桐小心翼翼地拿勺子往她嘴里喂水,同时悄悄看了看王妃和王爷,心底免不了疑惑和惊讶,王妃为何会突然晕倒?
刚才王妃对她和春然用了mí_yào,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得而知。
现在看王妃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不然脸色怎么会白成这样?
很快,门口出现一名白衣男子,身形修长,俊逸儒雅。
他快步走过来,道:“王爷。”
墨北焰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松,沉声道:“你过来看看,她现在如何?”
“你先退下。”这话是对秋桐说的。
“是。”
秋桐退下后,屋内只剩下三人。
丹修看了看墨北焰怀里的赵青柠,明明已经晕厥,双手却像粘在他肩上似的,小巧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指骨泛白得厉害,已经没了血色。半张脸埋在他怀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侧脸,狭长漂亮的眼尾,脸颊上粘着几缕汗湿的发丝,脸色苍白得过分,看起来颇有病弱之美,让人心生怜惜。
他眯了眯眼,直言道:“王爷,王妃这个样子我没办法把脉。”
墨北焰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小心地将她已经泛白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良久,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可以了。”
丹修见到赵青柠的脸时,整个人愣住了,视线落在她眉心那个小烈焰,眼眸闪过一丝讶异和极难察觉的情绪。
墨北焰见丹修没反应,抬头恰好看见丹修对着他怀中的人发愣的表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对着病人发愣,容我提醒你,这是我的王妃。”
丹修蓦然回神,刚才他失态了,收敛了飘远的思绪,淡声道:“前几日听闻传言,赵府九小姐眉心有烈焰印记,如今一看,我有些稀奇罢了。”
这话半真半假,真正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丹修又扫了一眼赵青柠眉心的烈焰,之前的传闻一出,他就隐隐有了猜测,没想到真的是她……
“最好如此。”墨北焰冷声道。
丹修微微勾了下唇,把脉前他询问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是行医者有必要了解的情况。
墨北焰并无隐瞒,简单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他大抵能猜到赵青柠为何晕倒,她怕水,不,应该说是怕深水,第一次在古德寺见她时,她就在浅显的溪水里抓鱼。
丹修听完忍不住皱了下眉,似乎对墨北焰的行为极为不赞同,淡淡道:“王爷如此戏弄王妃,就不怕她心底对你有怨言?”
墨北焰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并不作答,这不是他第一次戏弄她,但这次他几乎还未有所行动她便晕厥过去,并且痉挛不止。
她的表现出的惊吓已经超出他的预想太多,如果说之前他戏弄她,甚至差点要了她,面对失-身她都表现得很镇定,今晚她的反应不同寻常,这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墨北焰依旧抱着赵青柠,冷声道:“弄清楚我叫你来的目的。”
丹修不再多言,伸手搭上赵青柠的脉搏。
他有一个习惯,把脉时是闭着双眼的,此时他便是闭着眼,俊逸的脸上一派沉静。
半响后,他睁开眼睛,眉头却蹙起,道:“王妃,脉象十分紊乱,不像是一般的受惊吓那么简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