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静止了一般,陌生的环境,悸动的心情,让两人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有沉默。
许是因为艾淚半跪着时间有些长了,身子不由的晃动了一下,惊扰了这份安静,就见沈初黛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哭过后有些紧绷的脸颊,努力扬起微笑:“你不是回去了吗?大晚上怎么又来了?”轻松的语气,熟悉的话语,就好似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一般。
艾淚脸上的红晕也早已消失,他本以为等来的会是女孩的埋怨与抗拒,可没想到女孩竟一如常态,既然女孩不想提起,他自然也不会强行惹起两人之间的生份,只敛去眼中的浓烈占有,轻声道:“离开后,便心中有一丝不安,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便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在做恶梦。”没想到,你睁眼的第一声叫的竟是南宫玥,但这句话艾淚并未明说,只在心中暗想。
经由艾淚提醒,沈初黛猛然想到梦中的场景,云紫烟最后那怨恨的模样一直在脑海中无法挥去。还有她的那一句话“每一任的巫女都是以凄惨收场,我会在天上看着你死去。”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其实可以不用在意,可是沈初黛却总觉得死亡就在身边,令人毛骨悚然,难道她真的是云紫烟所说的惨淡收场吗?
艾淚看出了沈初黛神色中的恐惧,不由急迫问道:“你梦到什么了?还有石头他们深夜找你何事?”艾淚直觉告诉他,沈初黛的猛一定与石头他们的到来有一定的联系。
沈初黛不想回答,更不愿再去回想,只嘭的一声任由自己摔倒在床上,有气无力道:“好累。”明明身子的体力已然耗尽,可是心中的恐惧让她不敢入睡。
艾淚就像是不知道沈初黛的隐藏一般,轻轻道:“你若怕做恶梦,我便在一旁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他从不强求女孩。
沈初黛仰头看着艾淚清秀的面庞,只淡淡一笑,便真的安心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宫零小姐休息的可好?”耶律白一清早便前来叨扰沈初黛,不知是真的不知道女子的身份,还是不愿点破,便一直叫她宫零。
沈初黛早已没有了睡懒觉的习惯,但昨夜睡的太晚,有些困乏,但还是强壮清醒道:“族长来的真早,不知有何事?”
耶律白道:“昨日许好了小姐,今日要带小姐去训练场的,我岂能失信,便早早赶来。”
沈初黛差点忘记了,便忙道:“好,那我收拾片刻便来。”打算离开,继而又想到了什么,返回身道:“我有一事要告知一声族长,不知族长可否行个方便?”
虽说是疑问,可是话语中的告知已然表明了,今日耶律白不想行这个方便,也得行,女孩的霸道倒是让耶律白有几分新奇,便道:“小姐请说。”
沈初黛道:“我出门游玩已久,家中人想必担忧,我要派侍卫去报平安,还望族长不要多疑。”她的身份特殊,若是偷摸行动,很有可能将他们认定为是奸细,所以沈初黛便明说自己,也夺得耶律白的几分信任。
可耶律白知道,沈初黛所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因为昨晚,便有士兵来报,说宫零等人跑到白鹰的范围内,是因为黑仓的追捕,慌不择路,才会导致这样的,她今日却说游玩,实在是谎言,而她的家中人应该是她手下的军队吧。而沈初黛也明白耶律白会洞悉她的谎言,但是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什么叫做互不干涉。
耶律白淡道:“既然是行远门,我叫人多准备些干粮让他们备上,再让他们离开。”
一进训练场,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入眼的一排排整齐的战士,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利索的很,神情又肃然,在冬日中裸露的上身也流淌着汗水,这明明才清晨,可这些士兵像是已然是训练了许久的。
沈初黛的目光被这些士兵深深的吸引,他们的军事训练谨慎而又苛刻,甚至无一人松懈怠慢,而沈初黛见过狼夏的训练方式,和这个很像,只是没想到会在江北这样的地方见到这么强大的军事训练,只是她想不通这等机密之事,耶律白为何会让她前来围观?
耶律白看着沈初黛眼中的赞扬,心中也洋洋得意,可却听到沈初黛淡淡道:“曾余将军曾来过这里是吗?”
耶律白听着沈初黛口中那熟悉的名字,疑惑,就听女孩继续道:“我手下有一健将,他的军事训练与你的很像,而他有曾余将军的风范与真传,所以我猜想曾余将军曾来过这里,并指导过你,并与你结成好友,是吗?”
耶律白看着女孩洞悉一切的眼瞳,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不过我不敢与曾先生称为好友,那时我年幼,刚刚接触军队,任性妄为,那时曾先生只身一人,前来游玩,因与我母亲相识,所以便前来指导我,他倒像是我的老师,一直影响着我,而我也沿袭了他的军事方式,一直受益匪浅。”
耶律白口中的谦逊,不难听出他对曾余的尊敬,而沈初黛也越发的敬重曾余,他的远大见识,他的英姿风范,都让人折服,只遗憾跟了一个多疑的皇上,否则这朝中的将军之位非他莫属。
耶律白看出了沈初黛的尊敬和她的淡淡忧郁,问道:“小姐,你与曾先生认识?”
沈初黛苦笑:“我来此也是受了曾将军的鼓励,遗憾不能再见他一面了。”
耶律白也苦笑道:“这么多年,我也希望再与曾先生见一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