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白看着这个从一开始便吸引他目光的女子,她明明瘦小,可承担的却巨大,明明年轻,可性格却张扬中内敛,高傲中淡雅,非寻常人能比,她的言语,她的魅力,谁人不钦佩,只是:“我血液中虽有中原人的血液,可是我却不能背叛江北,江北生我养我,所以我不会帮你平定江北的,但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目的,你好自为之。”
耶律白与沈初黛都清楚,若是两人联手,一同运筹帷幄,这江北平定是不在话下的。
但沈初黛听到耶律白的拒绝也不惊奇,就像是若有人让沈初黛拿下巫秦国,沈初黛也是不会做的,可冷笑道:“中原人的血液?江北人的血液?在江北与中原分割之前,他们都是巫秦国的人,何来的血液不同?何来的背叛?你告诉我,就因为有人叛乱,你就甘心看着江北人世世代代都背负罪人的称号吗?”
沈初黛的言之凿凿,就如一把隐形的斧头在敲开耶律白那顽固不化的脑袋一般,就听沈初黛接着道:“我曾说过江北人与中原人毫无差别,不是说他们都是性本善,而是说他们的血脉相同,他们的祖辈相同,他们的文化相同,他们本就是一家人,只是因为一些偏执而分开了罢了。”
耶律白不是一个思想固执之人,若说桃花镇时,沈初黛的话给了他惊喜,那此时沈初黛所说的话便是给了他震撼,其实沈初黛的那些话,又何曾不是深埋在他心中,只是时间太长,它被遗忘了罢了:“母亲曾告诉过我,江北人无罪,江北人更不是本身刁蛮,只是被太多人认为是蛮人,久而久之,心中的怨恨愈演愈烈,它说我刁蛮,我便刁蛮给世人看,就是这一心理,才会被中原彻底抛弃,母亲教导我,一定要善待百姓,莫将刁蛮带入白鹰中,可是时间太久,我只记住了母亲的教导,却忘了根本的源头,我虽是异族之人,但也是巫秦国的子民。”
耶律白的深明大义与宅心仁厚,沈初黛早已得知,听到耶律白的由心而发,郑重其事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哪怕是情感涌上心头,但是耶律白还是冷静的,道:“我帮你,江北会得到什么好处?”
沈初黛看着耶律白眼中的谨慎,更多的是对江北未来的期许,既然他想要,那沈初黛便承诺给他:“帮我收服江北,除掉心中执念过深,怨恨过强的部落,我来抹去江北的罪城污名。”
“你说什么。”耶律白猛的起身,身子摇晃更是不可思议的说道,他以为沈初黛最多能给江北百姓提供物质,最多能保护那些善良百姓一生平安,没想到,她竟承诺抹去江北污名,就相当于承诺了将江北回归巫秦国一般。
沈初黛怎不知耶律白不可思议的缘由,只道:“我沈初黛承诺的事情,定然会尽力做到。”
耶律白看着沈初黛脸上的肃然与郑重,不是他不信,只是:“此事必定要由皇宫中的皇上下旨才可,若是做不到,若是失败,怎么办?”
耶律白只想再要一个女孩的承诺,可却见沈初黛慢慢的起身,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缓缓道:“明日我会再来问一遍族长的意思,若是族长还是不同意,我手下统治的六十一个小部落的无辜百姓会因为族长的犹豫,慢慢死掉。”
耶律白震惊的看着女孩,似乎无法相信女孩会说出这般残忍决绝的话语来,就听女孩淡淡一句:“浅岚,走。”说完,便离开。
而耶律白却跌坐在软榻之上,迟迟回不过神来。
浅岚跟随在沈初黛的身旁,看着沈初黛唇角微微翘起,好似一切尽在掌控中一般,可:“我觉得耶律族长只是想要小姐的一个承诺,他一定会帮小姐的,可小姐为何要用六十一个部队威胁他呢。”
沈初黛微微站立,看着四周扫雪的侍卫,他们表情或忧或喜,根本不知,他们的命运早已被位高权重者安排,沈初黛苦笑道:“那便是我给他的承诺。”
浅岚不解,就听沈初黛接着道:“我可以确保我对江北绝无侵略,恐惧之心,可并不代表中原的子民对江北无恐惧之心,所以让皇上亲下令抹去江北的污名,实在是困难,百姓必然不会同意,而我心中并没有万全的打算,耶律白担忧的也是这个,所以我只能让耶律白相信我,可是若是失败,耶律白与白鹰部落必然会成为百姓心中的背叛者,因为他帮助了中原人,而我之所以拿六十一个部落威胁他,是想让他知道若真的失败,他大可以成为被威胁之人,事后会被江北百姓认为是重情重义之人,而六十一个部落不仅仅是我战胜江北的筹码,更是我给他的承诺。”
浅岚听着沈初黛的潺潺叙述,心中感慨万千,浅岚曾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可如今却一点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她心思深沉,思虑周全,自己却再也跟不上她的脚步,但能看着她这般,不再被人欺凌,心中也有一份喜悦:“小姐深谋远虑,族长定会答应的。”
耶律白一坐便是一下午,一动不动,思绪万千,他在想过去自己在江北的往事,他在想未来江北究竟会变成何样,只是他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清晰确定。
他身边的贴身护卫想要叫他吃饭,可是一推门便见如雕像般的耶律白,不由道:“族长,您这是怎么了?”
耶律白见来人,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腿麻了,游木眼疾手快,忙上前扶住了耶律白,许是动作太大,一个信封从袖子中飞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