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得到如此荣耀?为何还如此愁眉不展?”沈初黛一进书房,就将沈臧半靠在书桌上,双眉紧锁,眼神凝重。
沈臧对沈初黛比以前多了一丝信赖,况且此事也只有说于她听,道:“虽皇上对我有了改观,可参与此案的皆是白顾芹的门下,皇上都不曾提起过白顾芹的半点过失,近些年来,他一直压在我的头上,想凭借此事挫挫他的威风,没想到竟无一点作用。”
沈初黛虽说要助沈臧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如更直截了当的说,只要将白顾芹踩在脚底,沈臧才能满足,他两本是同等职位,可白顾芹却很是受宠,朝中事事皇上只听白顾芹一人,沈臧处处受阻,怨气很深。
而沈初黛之所以帮沈臧,自己也有一个私心,便是让白顾芹尝尝我为鱼肉的滋味,虽说沈初黛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但是沈初黛能感觉到,白顾芹处处针对她,处处排挤她,而沈初黛要是坐以待毙,以白顾芹的权力而言,沈初黛必然会死的很惨,所以只有主动出击。
沈初黛对沈臧道:“我要进宫,面见圣上。”
沈臧自然知晓沈初黛此刻入宫,必然是因为此事,不解道:“你为什么这般费心思?”
沈初黛淡笑道:“今日我所作的,来日必然会向你讨回,你不必心存感激,也不用觉得奇怪。我们之间需要互利。”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皇上下旨,只要是皇贵妃有事来找,无需通报,直接进去便可。”
沈初黛一进御书房,竟看到了意外的人,只见皇后正站立在书桌旁,莞尔笑着,手中拿着扇子,扇风轻轻的拂动着皇上的发丝,而皇上正埋头批着奏章,好一个相敬如宾的画面。
皇后先发现了沈初黛的进入,先是有些惊讶,后便开始防备,但依旧装的温婉道:“妹妹怎么来了,许久未见,姐姐可是很是想念。”
皇上抬起头来,见日日念叨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竟有些激动道:“怎么今日有空入宫?”
沈初黛行礼后道:“巫亦国与巫泷国的使者还有四日就要来京了,我进宫来看看,一切是否准备就绪?这可是我们巫秦国的一大盛事,不可马虎了。”
皇上连忙让人拿了椅子,让沈初黛坐下道:“这些事情,朕全部都交予丞相与皇后处理了,自然是出不了任何差错的,倒是你,之前日日忙着枣庄的事情,不入宫情有可原,可既然已经忙完,何时搬回宫中?”
沈初黛还在想怎么将丞相的事情说出口,没想到皇上先开了口,沈初黛有些犹豫道:“不是臣妾不入宫,只是民间之事,流言之事尚未解决,臣妾知道皇上在宫中的事情已然费尽心思,为了给皇上分忧,自然不能马上回宫。”
“哦?枣庄之事不是大将军已经解决了吗?是又出了何事?”
皇后站在一旁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丝不安,死死的盯着沈初黛,果然还是听见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
“穆春秋等人虽已伏法,可民间皆知,犯法之人,皆是白丞相的门生,教不严,师之惰,而白丞相因为皇上的宠爱,不曾有任何的责罚,臣妾当然相信白丞相不是那种人,但是流言四起,臣妾不知如何是好。”
沈初黛一言,皇后带着怒气反驳道:“是穆春秋等人咎由自取,与我哥哥有何关系?我哥哥忠于国家,为何要罚我哥哥?”
沈初黛带着冷笑道:“妇人之见,白丞相的门生遍布朝野,掌管国家重要事务,而此次事件皆是白顾芹的门下,可见白顾芹日常疏忽管理引导,身为一品大臣,手下皆是些龌龊之人,你让百姓如何再相信白顾芹的衷心?我本不愿说的绝情,但此事第一先罚的必然是白顾芹,管教不严之罪,若不是仗着皇上宠爱,他又怎会毫无歉意,第二罚他目无王法,恃宠而骄之罪。百姓,”
沈初黛的话猛地被皇后打断道:“你住口,后宫之人,怎能如此狂妄的谈论朝政?你根本不是巫女,你。”
可皇后的大骂还未结束,就被一直沉默的皇上厉声道:“住口,果真妇人之仁。”
皇后闭上的嘴,满眼怨恨的看着沈初黛,似乎要把她撕裂了才甘心。
皇上对沈初黛道:“你接着说。”
沈初黛接着道:“百姓为水,一个人为一滴水,但成千上万滴水,便是汪洋大海,一个流言或许不足为奇,但成千上万的流言,便会成为事实,此时已有人开始不愿相信丞相的衷心,等成千上万人都不相信时,那就不是不相信丞相了,是不愿在相信这个朝廷,这个国家,皇上,我想我也不用在给你举例历代王朝,起义之事了吧。”
沈初黛怎会知道,那些百姓会怀疑丞相的衷心,只是皇上在朝中,听到的声音,只需添油加醋便可成真,她只需要让皇上相信便可以了。
皇上越发的相信沈初黛,那是对权力的相信,但白顾芹是他身边的一把手,自己很是偏爱,沈初黛也知道皇上的迟疑。
只微微道:“丞相独大,危害的只有皇上的皇位。”
这一句话,嘭的一声,如一颗巨石在皇上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皇上在后宫中,信赖皇后,在前朝,信赖的是丞相,两人皆是白家,若里应外合,有不轨之心,整个皇宫皆在两兄妹的手中。
皇上面色一冷,道:“传旨下去,白顾芹因枣庄之事,教导不严,这几日便不用再来早朝了,安心在家反思吧。”
皇后与丞相的衷心,明眼人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