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城中,陈旭看着斥候侦查来的情报,眉头皱了起来,帐下将官亦是沉默不语。
良久,陈静出言:“当日我突入敌军后营,见到里面装得的确是粮草,敌军粮草既然已经被烧,他们为何还不退兵?”
劫营大胜以后,陈旭就广派斥候,想要查到黄巾军何时退兵,到时候领兵追杀一阵,定然能够缴获不少战利品,可以用来分发给军中将士,以安军心。
然而斥候的侦查报告上却说,黄巾军不仅没有丝毫退兵的迹象,大营之中反而每日喊杀之声震天。
而且他们广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摆出一幅不攻下濮阳誓不罢休的样子,让城中众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营寨之中每日亦是炊烟不断,丝毫不像断了粮草的样子。
帐下有人说道:“莫非在我们退去以后,黄巾军又抢救回去很多粮草?”
陈旭摇了摇头,答曰:“我观贼人后军大帐,火光冲天,他们即使能够抢救回去一些粮草,定然也不会支撑太久。”
这时他想起演义中的记载,但凡人有想要撤军,就会先摆出一副死战不退的样子,而后偷偷撤军。
陈旭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猜错,起身说道:“我料定贼军不日之内必将撤军,尔等休要怠慢,当广布斥候,侦查贼人动向,决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脱。”
虽然陈旭同情那些黄巾军,但他也要先为自己帐下的将士们着想。
……
连续两日,黄巾营寨之内一直喊杀之声不断,但凡有斥候想要靠近观看,就会被乱箭射死,之后再也没有斥候胆敢靠近。
陈旭的脸色非常阴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是却不知道黄巾军究竟要做什么事情。
召集了帐下将官,陈旭让他们晓谕三军,若是明日黄巾军仍不来攻城,郡国兵就主动出城,与黄巾军交战。
次日凌晨,就听得斥候来报,说是黄巾军旌旗遮天蔽日,携带诸多攻城器械,尽起大军前来攻城。
陈旭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没有粮草他们居然还不退军?”
心中虽然疑惑,陈旭亦是不敢怠慢,一方面遣人通知郡中官吏,一方面令军中将官把守四门,死守城池。
黄巾军虽说是五更出发,但是毕竟携带了很多攻城器械,一直到将近午时才到达濮阳城下。
此时他们也不忙着攻城,反而在离城墙不远处,大摇大摆地埋锅造饭,似乎完全不怕城中守军突然出来冲杀。
陈虎两眼一瞪,怒声说道:“黄巾军如此小觑我等,真是欺人太甚,某请带五百士卒,出去冲杀一阵,好挫挫黄巾军锐气。”
细细观察半晌,陈旭摇了摇头,说道:“黄巾军看似轻视我军,然其各营之间,进退有据,防守严密。”
“再说此次领兵之人为王延,此人并非卜己可比,若我军贸然出击,必然中计。”
桥宇看着黄巾军‘王’字大旗,疑惑地说到:“真是奇怪,贼人主将受伤,粮草被烧,他们哪里来的勇气继续攻城?”
就在此时,通讯兵急匆匆地跑来,拿着一封中间有一个箭孔的书信过来,疾声说道:“报!我军斥候向城中射进一封书信。”
如今黄巾军兵临城下,城门早已关闭,斥候们自然只能将书信射入城中。
陈旭连忙将书信拆开,看完内容之后,眉头皱得更紧。
“黄巾军居然前进十里下寨!”陈静拿到陈旭递过来的书信,失声说道。
一般退二十里下寨,是怕敌军偷袭,才相隔这么远,若是打定主意攻城,二十里就显得太远一些,携带攻城器械的话,光是来回一趟就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又怎会有时间攻城?
前进十里,黄巾军这是在表明决心,是在告诉陈旭,他们准备持续攻城。
“这可如何是好?”
很多将官都明白这个道理,见黄巾军不退反进,越挫越勇,心中有些发慌。
“哈哈哈哈,黄巾贼人不通兵法,不晓谋略,我等只消守城几日,敌军缺粮,必定不战而溃!”
陈旭虽然不知道黄巾军的目的,但是此时也顾不得上其他,只好贬低一下黄巾军,打消军中将官心中的焦虑。
“这些将官、士卒,还真是不堪大用。打顺风仗还行,一旦稍有挫折,就会有怯战心理。不然凭借四千五百郡中守军,一万多黄巾军攻城,又有何惧之?”
对于这些将官的表现,陈旭心中非常不满。
黄巾军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前番劫营被杀掉一千人,再除去一些辎重兵,可战之兵不过一万。
然而濮阳城有城墙为助,黄巾军以一万兵马,攻打四千五百人防守的的城池,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即便如此,城中将官还有些慌张,可见大汉帝国军中已经糜烂到了什么地步。
黄巾军既然如此有恃无恐,很有可能在城中有内应,想到这点,陈旭心中一突。
“陈静何在?”
“末将在!”陈静出班答道。
“我令你率五百兵马,维持城中秩序,捉拿奸细,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陈静心中一凛,说道:“领命!”
几日以来,黄巾军营寨之内旌旗蔽日,却只是围住濮阳城,捉拿官兵斥候,而后每日不分白天黑夜,喊声大作,却不攻城。
陈旭认为黄巾军用得是疲兵之计,就让军中士卒分成两班,每个城门五百人,轮流休息。
劫营那日见识过黄巾军强悍的战斗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