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郭淮丢掉平都,率领残兵败将逃回江州,益州文武得知平都失守,全都大惊失色。
须知,平都过后就是江州,江州前面的最后一道屏障丢失,益州文武又岂能不慌?
陈政身体仍旧没有康复,却仍旧问道:“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益州文武你一言我一语,有人说荆州军初克平都,根基未稳,现在率领大军前去攻城,还有可能将平都夺回。
有人说当集结兵马,死守江州等待援军。
还有人说,荆州军势大,益州连吃败仗,士卒毫无战意,不能抵挡荆州军锋芒,应当撤离巴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亦乐乎。
陈政最终下定决心,道:“以江州如今的兵力,想要夺回平都难如登天,此计不可取。”
“父王以益州托付于我,如今巴郡丢失大半,我又岂能弃城而逃?”
“我意率众死守江州,誓与城池共存亡!”
主帅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益州文武自然不会再出言劝谏,只不过江州城内,多少有些人心浮动。
不仅是那些溃败回来的士卒,就连益州文武亦是如此,唯有驰援而来的无当飞军,没有丝毫畏惧。
毕竟,他们都是夷越勇士,最喜欢好勇斗狠,根本不知害怕为何物。
这段时间,整个江州都开始戒严,有了江关被细作打开城门的经历,陈政派遣大将率领重兵,不分昼夜把守四门。
哪怕城中真的混进了细作,也不可能再将城门打开。
除此以外,各种守城物资也被准备的十分齐全,城墙也被加固再三,陈政摆出了一副死守江州的姿态。
城墙上面,一身黑甲的陈政迎风而立,寒风吹起了他的战袍,撩起了他的发梢。
“仲达,你说这一次我们能胜利么?”
望着远处的夕阳,陈政忽然感觉心中十分忐忑,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与父亲相比起来,自己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回想起陈旭的一生,无论在何等艰苦的条件之中,都从来没有丧失斗志。
那个宛若神话一般的男子,每每用自己的勇气与智慧,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最终站立于高山之巅,让人抬头仰望。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道:“战局瞬息万变,谁也猜不到后面会发生什么,我们只能尽力考虑周全。”
“无人敢说必胜,也并非处于劣势就一定会失败。”
听见了司马懿的话,陈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是眼中却仍旧有些惆怅。
“呼呼呼!”
一阵寒风从远处吹来,陈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再次剧烈咳嗽了几声。
“城墙上面风大,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
陈政身体并没有好,今日来到城墙上面,也不过是强撑着上来,为了稳定军心罢了。
脸上闪过一道疲惫之色,陈政忽然上前握住了司马懿的双手,道:“仲达,江州,巴郡,甚至于整个益州,都交给你了。”
“莫要让我失望!”
话毕,陈政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司马懿脸色一肃,而后抽出自己的双手,郑重躬身向陈政施了一礼。
“纵然我死,也会守住江州,守住巴郡,守住益州!”
听到了司马懿的保证,陈政脸上才浮现出了笑容,当即在典满的搀扶下,往城下走去。
在司马懿身旁,还有一个大将迎风而立,他的眼中却满是纠结。
“若是与刘玄德,甚至是关将军对阵,阿平当如何抉择?”
关平听见司马懿的询问,眼中挣扎之色更浓。
一边是自己父亲与伯父,一边却是自己的主公,关平又是忠孝之人,内心自然十分痛苦。
看到关平的表情,司马懿叹道:“其实主公以前对我说过,若日后与关将军或者刘玄德对阵,阿平顾念父子情谊,完全可以转投刘玄德。”
“主公虽然希望你能为他效力,却也不愿看到你,因为忠孝二字痛苦挣扎。”
关平听到这里,不由身体一震。
随后,关平直接跪倒城墙之上,面向北方,喝道:“主公提拔我于微末之中,恩重似海,无以为报。”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关平在此发誓,若与伯父或者父亲在战场相遇,绝不手下留情!”
司马懿听到这里,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其实陈旭根本没有与他说过方才那番话,只不过如今大战将起,司马懿虽然信任关平,却也要考虑周全才对。
否则,若这个环节出了一丝问题,整个益州都可能因此丢失。
司马懿知道关平重情重义,故意以言语挤兑,这才让关平下定决心,没有继续左右摇摆。
关平说了这么一番话,反而感觉平静了许多。
他只是在心中低语:“阿翁也是忠义之人,应该会支持我的选择吧。”
却说刘备率领荆州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平都城下,见张任果真将这座城池拿下,不由大喜过望。
刘备令原平都守将复领原来职位,就马不停蹄杀奔江州,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巴郡。
荆州军先是大败益州军,随后又连克数城,士卒们战意澎湃,正是攻城略地的大好时机。
行军途中,刘备向张任说道:“此次能够连克数城,多亏有将军相助。”
张任急忙答道:“此乃吾之本分。”
刘备微微一笑,而后有些希冀的说道:“将军在江州可有旧部?”
“能否让他们里应外合,帮忙攻下江州?”
张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