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思琳来的这空档,刚才还异常气愤的皇太后,也渐渐平静下来。
榻上的蔡岸芷,一直都未止住抽泣。
整个气氛,被弄得凄凄惨惨戚戚。尹雅轩站在一旁,始终未坐下来,一颗心七上八下。
尹思琳很快到了,她肃然站在堂中。
刚才还抽泣的蔡岸芷,在看到尹思琳之后,突然发了狂,爬着要下床,“都是这个贱人!使她,杀了我的孩子!”
若不是皇太后在一旁拦着,蔡岸芷怕是早就滚下床了。
太后的面色并不好看,却比之刚才好了一些,许是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也不容小觑。
“尹雅轩”乃是当今宰相尹玉山之小女,传言他向来爱女心切,特别是对“尹雅轩”。更何况,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后宫之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直接关系到,前朝的关系。
因此,皇太后变得异常谨慎,她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人。
尹思琳一直弓着身,始终未听到“平身”的声音,便一直不抬头。
时间慢慢流逝,连站在这边的尹雅轩,都觉得脚后跟站得生疼。她不禁面露担忧,且不说那厨子说得是真是假,这弑杀皇子的罪名,一旦扣下来,也绝压得尹家难以抬头。
在内心深处,她深知尹思琳是个沉闷又心思细密的人,可真要她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怕是不太可能,这自信来得没有缘由。
恍若有半个时辰,坐上的太后才开了口,“平身吧”。
这期间,始终夹杂着蔡岸芷的叫声,凄厉尖锐,简直能戳破房顶。
自这些怨恨的言语中,尹思琳也渐渐知晓,事情的缘由。想来,太后和蔡岸芷不知从何人处听到了消息,便以为让蔡岸芷滑胎的人是她。
尹思琳不禁两手发凉,手心冒汗。
虽说她向来沉稳内敛,但这种场合还是第一次见。在这宫中,姐妹情谊真真假假,当今圣上对她更是无什么情愫,她孤身一人,站在此处,确是无可奈何。
好在,一进门她就瞧见,尹雅轩那丫头同长乐公主站在一起。依照她的心性,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蒙冤,更何况,她是长乐公主面前的红人。
想到这类,尹思琳这才稳了稳心性,端着身子,直视座上之人。
皇天后一双锐利的目光看过来,伸出右手指向一旁,“尹常在,你可识得地上的人?”
她声音高扬,气场极大,压制在场所有人不敢有丝毫动静。
尹思琳转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躺着一人,面色铁青,七窍流血,死得凄惨。
只一眼下去,便不再忍看第二眼。方才进园时,慌慌张张,并未注意到这里躺着一人。
躺在床上的蔡岸芷,已经泪流满面,成了泪人。口中仍旧喃喃地说着,“姑妈,不可饶了她,要替我的孩儿报仇。”
这话当着众人面说出来,皇太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暗沉下来。她没了皇孙,自是生气,今日来探她,也全是因为一层血脉关系。本指望,她能在后宫中站稳脚。
好让蔡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不断。
为此,太后下了不少功夫,暗中更是命人将皇上赐给的汤药,全部掉了包,换成保胎药。
这才令这丫头怀上皇上的龙种,这才喜悦了没几个月,就出了这等事情。
太后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她在宫中这些年,同后宫的女子缠斗许多年,杀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却不想,连一个皇孙都保护不好,让他人害了去。
看来,她是老了。
加之,蔡岸芷这丫头,没有一点灵气。凡事意气用事,更是焦躁不堪,个性顽劣。打骂下人,更是在宫中出了名的,仗着有她撑腰,更是为所欲为。
现如今,竟然当着众多嫔妃的面,扬言要她严惩“尹雅轩”。
若蔡岸芷不说,她自会狠狠处置。现下,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若她下了重罚,定是要被说成处事不公,岂不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样想着,太后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刚巧,尹思琳回首,她冷言说道,“回太后,臣妾并不识得此人。”
不等她的话说完,榻上的人立时直起身子,不顾及虚弱的身体,大声吼叫,“那厨子说了,是你在我的饭菜中,下了落胎的药!就是你,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除此之外,蔡岸芷还说了很多话,她几乎疯了一般要冲下床。一身白衣,面色如土。
对于这一切,尹思琳只冷眼看着。
她自是知道对方难过,任由她骂几句也无可厚非,但唯一要澄清地就是,她并不是对蔡岸芷腹中孩子下手的人。
甚至心中暗暗想道,若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何苦整日磨蹭着,用少计量的药物折磨对方。
“太后,臣妾并未做任何有损皇子的事情,请太后明鉴。”尹思琳大声说着,面不改色地做了个躬。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就是她!就是她!”蔡岸芷疯癫地揪着皇太后的袍子,整个人紧紧靠着对方,“姑妈,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是她看到我受宠,她嫉妒!一定是这样的!”
随后,转眼看尹思琳的时候,两眼血红地好似要滴出血,“姑妈,杀了她!杀了她!”
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口中,只见太后猛然站起身,拂袖甩掉黏在身上的人。
“传令下去,将尹常在暂时押入大牢,一切听从皇上发落。”说罢,径直离开,丝毫不管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