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拜看上去简简单单,只展现赤焰国,国力强大、昌盛的活动。
实则不然,他国越是变得强大,就越可能在这样的时候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将赤焰国吞并。
拿出来的贡品,不可太寒酸,也不可太华贵。
同样的,邱楚宇的打赏,不可太好,也不可太坏。
其中,这个尺度,想要拿捏到位,确实极难的。
席间,邱楚宇能明显感受到,苗疆一小国睿王对长乐公主的喜爱。
此人已经连续两年,代表冥国起来参加朝拜。可见,在宫中的位置,也是极为重要的。
几次三番,对方都用言语,表达了对长乐公主的喜爱。这一次,变得更加强烈。
幸好,邱楚宇在席间,打断他的话,才避免当下便答应对方的要求。
散后,邱楚宇去了佳倾殿。
连日来,长乐公主都老实地很。一方面,她知晓朝拜活动,关系重大;而另一方面,就是睿王了。
几次三番下来,长乐便留了心眼。也时常躲在暗处,观察这个睿王。据她的观察,这睿王心狠手辣、是个腹黑,不要命只要权利的人。所以,能避开的时候,她是决计不可能留下来任人宰割的。
这日,当邱楚宇踏入佳倾殿的时候,长乐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
所以,整场下来,她并未给邱楚宇什么好脸色。即便对方是她的皇兄,又是当今圣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能怎么样?他依旧做了,惹恼长乐的事情。
“睿王,又提了亲。”房中站定,还没有三分钟,欧阳烨便开了口。
他说得没错,即便睿王并未亲口提出,但是字里行间,哪怕是一个眉眼,都透露出他对长乐的喜爱。若换了他人,邱楚宇定是没有任何顾虑,直接应允了这门亲事。
这次,却是为了长乐有些犹豫了。加之,昨夜的事情,邱楚宇的内心开始动荡不安。
一方面希望,什么事都不要发生,他便允了睿王的这门亲事。虽然,睿王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可他总归对长乐有些情谊,想必去了当地,也断然不会为难她。
另一方面觉得,冥冥中,邱楚宇觉得那件事一定会发生。
之所以用了“又”,两人心知肚明。
长乐没有开口,依旧站在一旁,连目光都未放在邱楚宇身上。
在这期间,邱楚宇始终犹豫。甚至有一刻,竟然生出让她自由的心。垂首便看到一身明黄的龙袍,心下自嘲,慢慢走至门前,背对着长乐说道,“准备准备,择日大婚。”
这八个字,犹如一记重锤,压得长乐喘不过气来。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皇兄”。她口中呢喃,早已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邱楚宇并未回首,驻足门前,停下脚步。
“皇兄,请放静姝一条生路。”
双目瞪大的邱楚宇,转身就看到跪倒在地的长乐。
这是自她被封为长乐公主以来,第一次以真名开口说话,至于祈求邱楚宇,更是第一次。
邱楚宇一语不发,只端详着面前的人。
“皇兄,静姝并不是害怕苦寒之地。”泪水已然滑至嘴角,“只是,静姝已有了心仪之人,愿皇兄能够成全。”
这话着实让邱楚宇吓一跳,两人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长乐并未离开过皇宫。她有喜爱之人,又是从何由来。
“那人是谁?”邱楚宇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连语气都变得硬邦邦。
长乐俯下身,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皇兄,算静姝求你了。”
她说得异常恳切,异常卑微,丝毫没有皇家人的气节。这情景,若是让太后看到了,定是一顿训斥。
邱楚宇和静姝,从小就被教导,若想真得成为皇家人,首先便要具备黄家人的气节。万事不可随意低头,随便恳求。
“朕问你,那人到底是谁?”邱楚宇的声音不禁大起来,他的情绪很激动。
不晓得,到底是谁,令他宝贝的妹妹,丧失一切骄傲,肯跪下来求得原谅和饶恕。
闻言,长乐这才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邱楚宇。
“皇兄,静姝不愿意离开额娘和你,更不愿意离开赤焰国。静姝宁可一生孤老,也不要远嫁!”之所以深知其中的奥秘,邱静姝更是无法接受。
她将成为一件物品,同他人交换,以换取几年,又或者十几年的和平。
更何况,她只是沦为了人质,与和平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该打仗的时候,依然会打仗,该如何,就会如何,丝毫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我叫你回答朕的话,那人到底是谁?”邱楚宇渐渐逼近,他眼中冒火,整个人显得异常狂躁。
听到他的嘶吼,看到他的癫狂,长乐选择缄默。
不是她不愿意道出真相,而是现在并不是时候。皇兄正在气头上,谁能保证,她说出那人的名字,皇兄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见她如此,邱楚宇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厉声说道,“呆在房中反省,日子我会为你选好,你只需要坐进轿子。”说这话时,言语中尽是疲惫和无奈,讲到后面,嗓音渐渐小了下来。
尔后,不准备再听邱静姝的解释,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只留下瘫坐在地的长乐公主,由刚才的默默流泪,到现在的嚎啕大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不停喃喃,像是询问,更多地则是自言自语。
很快便有禁卫军将房门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