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楚宁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虽已从牢中出来多日,但脸上和身上的伤口,仍旧没有痊愈。偶有几处好了,露着嫩肉。脸庞上更是疤痕纵横,横隔在脸上,将好端端一张俊脸,悔得够呛。
见他不说话,千妖谨走近,“我说得如何?”
迟疑好半晌,邱楚宁才哑着一口嗓子说道,“你说得没错。”
虽已长到十几岁,可邱楚宁将近四年的时间,都在天牢中度过。论心性,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孩童。千妖谨说得的确没有错,若真得想复仇,光靠两人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
接下来的几日,凡是前来探望的宫中老臣,千妖谨都热情地接待。
具体说了什么,邱楚宁并不知晓,说起来,他也只是千妖谨手中一枚棋子。只有他在,逼退邱楚宇才是名正言顺的。
光是囚困亲兄,就足以让宫中大臣们,起了策反的心。
做天下君主,必当仁慈。
邱楚宁的存在,本身对于当今圣上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另一边,御书房中,刚刚经过早朝的邱楚宇,一怒之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
奏折掉了一地,砚台倾翻,墨汁喷溅出来,一片狼藉。
气喘吁吁的邱楚宇,站在当下,不甘地喘息着。好半晌,才慢慢抬起头,
“煞。”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过。
身材欣长,一身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倒在邱楚宇面前。
“主人,有何吩咐?”
邱楚宇直起身,双手紧握,“我命你速去调查这件事!”
被唤作煞的死士,立时应声站起身,只一个闪身便出了大殿,茫茫黑夜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在旁站立许久的邱楚宇,这才跌坐在椅子上。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从天牢被劫开始,他就****无法入眠,唯恐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旁人不晓得,可他清楚地很。
这歌谣不会来得无缘无故,定是有心人为之。恐怕这有心人,就是邱楚宇想的那一人。
其实,他并不愿将邱楚宁逼入绝境,曾经无数次生了将他救出天牢的心。可光是维系朝中各方势力,就让他疲惫万分,若是将邱楚宁放出,还不知这赤焰国会发生什么事。
总之,不会是好事。
于是,他将邱楚宁放出的时间,拖了又拖。径直拖了整整四年,直到天牢被劫,他才恍然意识到,已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邱楚宇自觉,毫无脸面见四弟,就从未去过天牢。
对方在牢中所经历的那些,他统统都晓得,却不便插手。这宫中,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并非他的人,耳目众多。
若他传令下去,对他特别照顾。有心之人,定然会察觉到,到时别说将他救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那些落在邱楚宁身上的鞭子,他都感受地到。
思虑到这里,邱楚宇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来。茶叶盘踞在茶杯中,绽开来,呈现出舒展的姿态。缓缓盘桓,上升,下降,最终落入杯底。
另一边,被派去调差的煞。很快就查到,谣言的来源。
自是从赤焰国最负盛名的客栈,夜幕之中,他跃在屋上。踩着清脆的瓦片,前后跳跃。
经过一整夜的打探,他已渐渐有了眉目。大致知晓,消息的来源便是在这个客栈中。可这来福客栈,是城中出了名的客栈,达官显贵在这里落住不少。
光是这样,显然是无法查到,真正的源头。
他的脚尖落在屋上,即便再小的动作,也能带跑晃动的瓦片。脚下一个不查,径直朝一边倒去。
煞在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赶忙向后腾空翻转,尔后稳稳落在屋顶上。
这短暂的几秒钟内,煞回转头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人。
那人悄无声息地站着,煞有些诧异,很快便感觉到恐怖。毕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人却毫无声息站上来,饶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发不出一点声音。
自那人出现之后,空气中就弥散着另一种氛围。
凝重、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煞迎风而立着,视线极好的他,站在这里,却什么看不到。
“来者何人?”煞先一步开了口。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若换了平日,定然是直接撒腿跑了,怎会像今日一般,要问个究竟。
对面的人,一言不发,径直朝着这边走来。
用眨眼的速度,到达煞的面前,“你不需要知道。”
这话说得很轻,像是在他耳畔,又像是喃喃自语。煞甚至没有听清,就径直被劈上来的手背震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靠近的神秘人,很快出了手。
煞顾不得其他,极快地反击。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脚下的瓦砾更是一股脑滑落在地,“啪啪啪”地响着。
几招过后,神秘人渐渐占了上风。若论起来,煞在死士中,以是身手不凡的一位。可今日,他遇到的对手,着实厉害,动作快得几乎看不见。
思虑这些的时候,对方已经一个手背砍上来。
那人未用一刀一剑,便让煞败下阵来。
手快速掠过,锋利的指甲,切断了煞的动脉。血液顿时喷涌而出,飞溅起来,煞立时伸手去捂,已经全然没了用处。
只得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枚物体,用力朝天际一抛。
天空中,犹如炸裂了一般,顿时腾起一团好看的红色烟雾。这烟雾并不是多,只持续了两分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