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并不知晓刘三是如何说动陆游的,但想来有他的亲笔书信,还有赵汝愚和辛弃疾的举荐书,此事当不困难才是。
便在“救援”赶到,那伙盗墓贼却还蒙在鼓里,以那黑妇想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无疑。
刘三与射手将那再度昏迷过去的汉子弄醒。汉子睁开眼来,正见一大队人围住了自己,当中刘涣与射手的面容透过光影,显得熟悉无比。
他颤抖道:“你……放了我吧!”
刘涣笑道:“放你不难,得再为我等做一件事情。”
那人急道:“涣哥儿,苗人谷待你不薄啊,你何必为难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我做甚么?”
刘涣呵斥道:“少给老子讲些假情假意的鬼话,若不是那‘黑毒妇’想利用我等,你们会让我兄弟几个活到今日?”
那人闻言,暗想原来这小子早把一切看透,当下想要解释,可也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去,淡淡道:“哎,也罢。你们汉人家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做‘成王败寇’的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了。”
刘涣见他视死如归,笑道:“你或许不怕死,但你一定怕折磨,否则适才你也不会将一切告诉老三了。像你这般汉子,也经不起我兄弟的手段,那你的婆娘呢?你的孩子呢?我曾记得,你有三个小娃,可是长得俊得很的,你不为他们考虑考虑?”
汉子闻言再也没了气节,想到适才射手的“手段”,要是用在他女人和孩子的身上,那还得了。
自己作孽就算了,娃儿们可是无辜的……他妥协道:“可我当真无话可说了,该交代的都已交代,你到底要我咋地?”
刘涣道:“此事也简单,你只要按照那黑毒妇的吩咐,去把洞外的人接回来就是,至于该说甚么,该怎么说,你心底清楚!但我要警告你,若你敢耍甚么花招……哎,我也不折磨你、也不折磨你的家人了,反正老子的外援已到,招呼一声,杀进洞去,来个‘瓮中捉鳖’,将你苗人谷赶尽杀绝就是。”
汉子还在惊疑,却见射手打断道:“哼!哥儿你与他瞎掰甚么?这狗日的害得我等好惨,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留着这群杂碎,早晚是祸害。”
刘涣道:“额……兄弟,好在这伙人当时也放过我等一把,若这般绝情,难免不妥……汉子,老子最后问你一句,看你的态度如何。你若能按我要求去做,这老子保证不伤害你的族人,只拿几个‘祸首’,若你灵顽不灵……你懂的!”
射手愤怒地长叹一声道:“哎,你就是妇人之仁,留着他们做甚么,反正这伙人的秘密我们早已掌握了的。”
刘涣犹豫道:“这……”
汉子心中一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报此仇,必须留有根才行,若娃娃们都被杀害了,以后自也没戏了……”
想及于此,他急道:“涣哥儿、涣哥儿,我依了你就是,希望你遵守承诺。”
刘涣假意为难,转头看向射手和刘三,问道:“哥哥们,你们看……”
刘三哪里会看不懂涣哥儿的心思,当即叹道:“也罢,但愿能善了此事,少造一些杀戮,也算积德了。”
射手也是无奈道:“行,就依了你的意思,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将来这伙人的子弟们长大成人,来寻你报仇,可别怪做兄弟的不帮你。”
刘涣道:“汉子,你听清楚了,此事本不用这般麻烦的,可老子顾念一些情分,好歹以前你们也曾大鱼大肉地招呼我等,为你求一次情吧,等将来你苗人谷的子弟们想来寻仇,但请他们记住我刘涣名字,找我刘涣就行!”
汉子道:“不敢不敢,只要哥儿能放过苗人子弟,他们感激哥儿大恩大德还来不及,哪里敢提寻仇之事。”
刘涣道,很好,那便行动吧……
如此,那汉子在刘涣等人的挟持下,外表平静而内心忐忑地朝那处洞穴而去。
汉子边走边想:“他这般安排到底是为何?他既已明白黑姐的目的,为何还要将计就计,把老弱幼孺复再接到洞中来?他不怕‘打草惊蛇’?不怕黑姐闻讯逃出洞穴去么?”
呵,他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刘涣的目的无非几个,其一是他确实不想多造杀孽,那群孩子何罪?大人们犯下的错误,不该牵扯到下一代去;至于那些个老人和妇女,便算将来对他万分仇恨,又能做出甚么惊天大事来?其二嘛,他是怕这伙苗人“狗急跳墙”,若他们不畏死伤,背水一战,该如何是好?说不得捏住他们的软内,有了可以要挟的凭借,不愁盗墓者们不就范!特别是那黑毒妇,她非死不可!其三则有些邪恶,他想将计就计,使黑寡妇一伙人放宽心,以为外间无事,也好安安心心地挖宝,等他们把宝藏挖将出来,他刘涣“坐收渔利”就是……
这一切正常发展,不多时,几人来到洞穴外。刘涣一伙人埋伏下来,等着汉子前去“履行承诺”。
汉子难免战战兢兢,可心中一旦想及自己的亲人,一咬牙便坦然地上去了……
看着他渐以远去的影子,一直沉默的王冲问道:“刘秀才,此人会照我们说的去做么?”
刘涣道:“应该会,他走投无路了。”
王冲沉吟道:“我就怕出甚么变故!却不知涣哥儿何以如此肯定?”
刘涣反问道:“王大哥,你设身处地想想,若给一个机会,让你为了救人、救亲人、救大部分人而去‘说谎’,而去‘被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