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一听,这还得了,自己这是退无可退了,但这姓魏的到底是真性情。他索性爽朗道:“魏伯父真是肝胆照人,大义凛然,动情懂礼,说得小子心神具颠,汹涌澎湃,真是无话可再说了。”
大汉听他夸耀自己,心中一暖,当下道:“那你到底是何态度,给个痛快吧!”
刘涣却无多言,迅疾一拍衣袖,双膝跪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之后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把稚嫩的额头也弄得一阵微红。
大汉欣喜而激动,赶紧附身扶起刘涣,道:“好徒儿好徒儿,请起请起!”
之后三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虚相又为刘涣把脉好诊,回后堂配药去了,将这厢房留给这对师徒。
对于刘涣而言,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还在莫名其妙之间,又多了一个师父。他道:“师父,徒儿姓刘名涣,而今年幼,还未‘冠字’,却请教师父大名!”
大汉听闻,先是沉默一阵,后又爽朗道:“徒儿,实在不是为师不愿意将名字告诉于你,而是为师这些年来杀人越货,被大宋朝廷和金狗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除师父而后快呢。为师由北向南,杀金狗,灭贪官,手中性命不知几许,你还是不要知晓为好,等到时机成熟,为师自然会告知于你的。”
他这话,把刘涣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犹豫,不晓得拜这杀人犯为师,到底是福是祸。
刘涣道:“师父用心良苦,徒儿省得了。只是还要请教师父,我们以后当以何处为家呢?”
大汉道:“徒儿勿忧,我与那虚相大师是生死之交,等为师传你武学大意以后,便去办一些事情,你便好生安顿在这鹅湖山吧,虚相大师自然会对你照看一二的……哎,等到你学艺有成,若干年后,但愿这世道好了,这朝廷也忘记了为师,那时,为师便甘心做个扫地打杂的老头,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你若心念为师,便来瞧上一两眼……”
刘涣听他说得寥寥数语,虽不善表达,却显情真意切,这才刚刚相逢,就要说些离别的苦话,他一时间心都碎了,总觉得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要流落出来,控也控制不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大汉长叹一声,道:“好了!好徒儿,莫要在伤感了,事不宜迟,为师先于你讲讲你所要修习的艺技吧。你且挺好了,为师本家姓魏,奉唐相‘魏征’为祖,家有两套绝学,一是弓箭骑射之法一套,二是刀法一套。我叔父魏胜公正是在这两样绝学上出类拔萃,可惜被金狗所杀……”
刘涣细细将师父的话记在心中,可又觉得不对劲,按照传说,不是一般的武学功法,都有相关的呼吸吐纳之法配合么,这大汉所言的两套绝学,都是外家横练的功夫……他道:“师父,那这两套绝学就没有相关的内功心法相辅佐么?”
大汉一听,当即一皱眉头,微笑道:“傻徒儿,那内功心法都是传说中的秘籍呢,自秦汉以后,这世间便是少之又少的,相传岳武穆的师父周桐曾有一套心法传世,但世人从未见过,也不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只需记住,我今日所传你的这两套功夫,和虚相大师所修的佛门绝技有相同之处,都是外家横练的法门,修炼过程由外而内,历经寒暑过后,自然能在丹田气海和筋脉之中形成内气,到时候内气循环往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功夫随心而出,便也修炼至化劲了……那时,天下间大可去得,驰骋疆场,杀金狗,灭贪官,无人可挡!”
刘涣心中惊愕,暗道这时间当真有这般神奇的东西么,他咬定心思,必然要学有所成。又问及大汉,道:“那虚相大师却也是个武学高手咯?那他和师父比起来,是高还是低呢?”
大汉道:“徒儿,你这话休得在虚相大师的面前提起,否则出言不逊,有失礼数!那虚相大师出家以来,全身心投入到医术和佛法的修炼上面,对武学一途,倒是有些陌生了……但他那佛门绝技却是千百年来传承的技法,我两若在全盛之时,我不及他。但而今嘛,他及不过我……”
二人所聊甚欢,渐以日落黄昏,天色暗淡,冷风破入庙中,刘涣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到得静能前来叫唤,说虚相有请,叫刘涣师徒二人赴后堂用斋,二人才赴后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