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雨瑟瑟。陆玥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依靠着栏杆站着。
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只有尾端几根在风中飘荡。一身素色的衣衫,半裹着露出了衣襟上刺着的杜鹃。
做工上乘的绣鞋有一点儿露在了外面,没一会儿就已经被打湿了。留下了很深的印子,陆玥脸上纤细的睫毛落在了她的眼睑之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外头的风还在哗哗哗的吹着。
天空像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一般,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娘娘,”有宫人到了陆玥跟前,皱着眉头问道:“您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外头风大,您还是进去歇着吧。”
回答她的确实久久的沉默。
陆玥像是受了魔怔一般,始终维持着自己现在的动作,一动也不动的站着。
宫人见陆玥久久都不曾答话,摇着头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又见之前的那个宫女重新走了回来,在她的手腕上搭着一条墨绿色的披风。
“娘娘,”宫女抖了抖披风,“外头风大,您可不能再受了寒气。”
陆玥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娃娃一般,任由着宫女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然后看着她将披风系上。
突然,陆玥一把握住了宫女的手。
“娘娘?”宫人目光诧异的抬起了头来。
“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陆玥的目光像是狼看到了食物一般透露着精光,看的宫女苍白了脸色。
“这……”宫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陆玥的目光就像是在她身上生了根一般,死死的将她锁住。
“这……”陆玥一向带人温和,鲜少会出现这般凶残的目光,一时之间宫人来不及反应,“这就是娘娘您柜子里的一件啊。”
仔细盯着这件披风看看,你就会发现,这件披风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有些颜色也已经有了改变,那秀在上头的花也都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了。
宫人哭丧着一张脸满是惶恐的瞪着陆玥,她鲜少在陆玥面上看到如此的表情。
慢慢地,陆玥松开了握着宫人的手。她缓缓转过了身子,不再说话,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宫人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见陆玥许久不曾说话,红着眼眶佝偻着身子走了。
悦乎阁里,金慎思正与肖安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此时两人正站在内殿中央,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金鸿禧将外杉脱了下来,随手扔给了随行的宫女。宫女低着头将其接过,在金鸿禧的挥手中退下了。金鸿禧特意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的朝着两人靠近。
肖安和金慎思都是背对着金鸿禧站着,还没等金鸿禧走到他们身后,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回了头。
金慎思双眼扫了一眼金鸿禧,瞬间给了他一个幼稚的表情。金鸿禧脸上表情一僵,随即尴尬的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你回来了。”金慎思面不改色的从金鸿禧身边经过,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
金鸿禧瘪瘪嘴,背对着金慎思做了一个鬼脸。又跟着他的步子走了开去,“你在做什么?”
“收拾,”简单的两个字,言简意赅。
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你在收拾,”金鸿禧环顾四周一圈,“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开始收拾了起来?”
悦乎阁里他们带来的东西不多,大多数都是在这里买的一些特产或者是有这边风情的一些小玩意儿。原本都是散落在各处,此时也被金慎思仔仔细细的收拾了起来,现在打包好了放在内殿边上。
金慎思白了金鸿禧一眼,“要走了,可不得收拾吗?”
金鸿禧将身子往金慎思身边靠了靠,“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了?”
悦乎阁的窗子都是大开着,窗子外面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在金慎思耳边响起。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若要是天水国也能这样下一场雨就好了。”
天水国大旱,已经许久不曾看见这般酣畅淋漓的大雨了。
金鸿禧的目光顺着金慎思的目光望去,果然见灰蒙蒙的一片。
“总会过去的。”天灾人祸,躲也躲不过。只是,这些始终都会过去的。
金鸿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坚定。金慎思侧过脸看着他,莫名的觉得一阵安心。
“都确定下来了吧,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帝都?”轻轻的合了眼眸,金慎思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些茶水不仅选择了上好的茶叶,更重要的是这些茶都是经过专业人士的手泡制而成,于是每每喝起来都带着一股子的茶香味。
透过氤氲的水雾,金慎思明显看到了金鸿禧面上的慌神。
叹息着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金慎思这才发现金鸿禧身上未着外袍。眉头微微皱起,金慎思道:“你为何不穿外袍?”
金鸿禧迎着金慎思担忧的目光,不过一愣,随即答道:“外头雨势太大,打湿了。”
金慎思点点头,又看着他。
许是被金慎思看的久了,金鸿禧不明所以的摸着自己的脸颊,“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摇摇头,金慎思自言自语般说到:“我总觉得你今日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金鸿禧睁大了眼睛,双手微微向两侧张开,转了个圈,“有什么不一样的?”
瞧着自家老爹如此耍宝的样子,金慎思也是醉的透透的。无奈的用手捂住了半边脸颊,想要以此结束谈话。
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