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接近午时,金慎思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鸿禧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在他面前摆着一方大的棋局。
金慎思默默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执起白子,落了下去,“今日怎有如此闲情逸致?”
金鸿禧莞尔一笑,“棋局亦如朝局。”
三皇子监国已经过了几日,朝中大臣虽然没有不满之声,但是归根结底也只能用政绩平平四个字做了了结,要说有多大的能耐那也不见得。
至于在民间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天水国的百姓与滴水国无异,他们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要是不影响他们生活的不改变他们现在所处的一个安逸的环境的,那么便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至于这个国家到底是谁在监政,那又有什么干系呢?
在天水国难得有这样晴好的天气。
“皇上如何?”
金鸿禧晃手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随后道:“还是一样。”
金慎思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这皇宫之中看来都是被国师控制了。”
棋子落到了棋盘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又如何?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可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下一秒,只听得一阵哗哗哗的声音。
便见金鸿禧将手中的棋子都扔进了棋笼之中。
“又输了。”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金慎思漫不经心的说着。
金鸿禧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他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动了动脖子之后道,“今儿天气如此好,可愿意到卿罗街逛逛?”
金慎思斜睨着他,“可有亲爹带着亲儿子逛窑子的说法?”
引来金鸿禧连着啐了他好几口。
临走的时候,正巧是用膳的时候,金鸿禧低低吩咐了几句之后便晃着扇子出去了。
偌大的太子府又只剩下了金慎思一人。
那朱红色的墙门外,有一人压低了帽子徘徊着。
咔嚓一声,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卓然瞧见一穿着月牙白,面上露着轻浮的笑容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人。
卓然躲在拐角处,一直到那人走远后方才站了出来。他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瞧了瞧渐行渐远的人影,似乎在思考着到底跟那边会比较好。
最后他还是跟上了金鸿禧的步伐。
卿罗街上,依旧是一片冷清。
金鸿禧一面甩着扇子一面从腰身处取了一袋钱袋出来,他悠然的往后一扔,“本宫要与若水姑娘单独待会儿,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去。”
那两人在看到袋子里的银子的时候眼睛里都迸发出了精光,随即面上又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二话不说就转身走了。
“主子让我们跟着太子,如此就……”
其中一人走两步往后看一看,走两步往后看一看似乎很是担心。
“怕啥,”另一人却是勾了他的脖颈,“男人到窑子里还能做什么?”说着他又呸了一声继续说道,“别看那若水姑娘说的跟什么冰清玉洁一样,我看啊她恐怕是早就和太子有染,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变凤凰呢。”
这人啊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允许它是美好的。
卓然压低了帽檐,侧身摆弄着一旁的小玩意,等到两人背影走远方才进了卿罗街。
卿罗街的两边都是紧闭的大门。唯有一处传出了隐约的琴声,卓然顺着声音向里走去,在最里面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
这是一扇与众不同的大门。
抬手,轻轻扣了两声。
立即有女人娇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暴露的涂着水粉的人开了门。
顿时,一阵胭脂水粉的味道。
卓然皱了皱眉。
“大爷~”赛妈妈不着痕迹的将卓然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他紧握着长剑的手臂之上,“打哪儿来啊?”
他斜靠着门框,目光轻佻。
卓然的目光却不自觉得飘向了二楼,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打量的并且是防备的目光。
他侧身闪到了室内。
“来这里自然是听曲的。”卓然说着将手上的长剑放到了桌面上。
赛妈妈一怔,随后堆起了笑容,“实在是对不住啊大爷,姑娘们都还正睡着呢,若是您不嫌弃,晚上妈妈我一定恭候您大驾。”
“睡着?”卓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扬高了声音,“方才我可还听到一阵琴声。”
赛妈妈一时语塞。
卓然又道,“莫不是妈妈见我穿着寒酸,怕我给不了银子。”他虽然说着,可是手却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手劲儿大的连桌子都震了震。
处在二楼栏杆处的若水轻轻望向了金鸿禧。
金鸿禧一面喝着茶水一面朝她点了点头。
若水沿着阶梯走了下去,“妈妈,”
如黄莺一般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卓然的注意。
“这是一个聪慧的女人。”
这是卓然对若水的第一映像。
“既然公子如此欣赏若水,若水又怎么能不赏脸呢?”她柔柔弱弱的说着,可是态度确实不卑不亢,连一个弯腰都不曾有。
实在不像是风尘中的女子。
“哦,”卓然来了兴趣,他拿起了长剑,“既然如此,在下便在二楼恭候姑娘大驾。”
他像是一阵风一样从若水身边擦肩而过、
“这……”赛妈妈迎了上来,目光不自觉得向上望去。
若水拍了拍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