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极好的。
太阳缓缓升起,太子府还沉静在一种静默之中。
这里就像是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少有人来也少有人出去。
听说昨夜太子妃又是半夜才回来。就连卿罗街里的人都说,金鸿禧不是太子是情郎。
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焦急的走着,就连跟在她身后的宫人都要小跑才能跟上。她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描摹的精致的细眉缓缓皱了起来。
裙摆惊起了落在地上的叶子。
“三皇妃,”眼尖的管家立即迎了上去。
她的目光望向了庭院深处,“太子呢?”
“这……”
管家犹豫着,目光偷偷望向了后面。
她扯出了一抹笑容,“这坊间传闻也不是不可相信。”随即她又提高了声音,“去请太子来花厅见我。”
仿若这里是三皇子府,而非太子府。
花厅里的气氛是沉重的。
三皇子妃在花厅中走来走去,一会儿向左边看看,一会儿向右边看看,面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明显。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又猛地站了起来,就连推翻了刚倒上的茶水也不自知。
立在一旁伺候的下人都绷紧了神经,各个噤若寒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枪口之上。
“你!”她指了指站在对面的下人。
那人立即吓的脸色苍白。
“去看看好了没有。”
“是!”
她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又是一阵等待。
“找他……真的正确吗?”
她坐了下来,突然的冷静了,低低的问道。
“三皇妃可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是你,”
“怎么?”金鸿禧笑着将手中的折扇合拢,“难道三皇妃找的不是本宫嘛?”
“哦,”她坐直了身子,“不是。”
金鸿禧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候在一旁的下人便都下去了。
“三皇妃若是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可以说了。”
他像是还未睡醒一般,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哈欠。
“这……”
也不知道是金鸿禧的样子还是她原本就还未想清楚,总之三皇妃犹豫了起来。
“三皇妃若是没想清楚,那便请回吧。”
她震惊的望向他,却对上了他满不在乎的眸子。
“你当真不在乎那个位置?”
她突然沉着声音问道。
金鸿禧不答反笑,盯着她问道,“你呢?你也当真不在乎那个位置吗?”
三皇妃低下了头,所以她自然也没有看到隐藏在金鸿禧目光之后的探究和凌厉。
脑海中仿若是大江一般的翻腾着。
那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宝座,要说一点儿念头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可是要说为了这个位置夺权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只是……她想到了三皇子,那个虽然看起来怯弱却疼她到骨子里的男人。
高处不胜寒,这是她多早以前就明白的道理啊。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
“不在乎。”
她说的斩钉截铁。
金鸿禧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三皇妃如此一早就匆匆赶来是为何事?”
他的态度虽然还是慵懒却多了一分严肃。
“昨夜我路过书房的时候听三皇子说起,是说国师要让群臣联名上书,”
金鸿禧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作何?”
“罢黜太子!”
这四个字,她说的掷地有声。带着让人不可置信的力量。
三皇妃的目光从未从金鸿禧的面上挪开过。对于这个消息莫要说金鸿禧就是她听到的时候也是心底一惊。
罢黜太子意味着什么她相信金鸿禧比她更清楚。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不懂了。
皇位是权利的象征,只要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金钱和美人。而金鸿禧又是一出生就成了太子,皇位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当然了那是在没有国师之前。
所以,对于本该是自己的东西而又要强硬的被人拿走的时候,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怎么?”
金鸿禧皱起了眉头,“这茶太浓,早上喝这么浓的茶等会要怎么睡觉。”
他低低的埋怨着。
“你是不是在想本宫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金鸿禧突然的说着,一语点破了三皇妃的心思。
又不等三皇妃说话,他又继续说道,“罢黜太子?那么他必定会将三皇弟扶正,这之后无疑就是利用暴病一说而顺利的监国,再之后怕是就取而代之了。”
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色的瓷杯。
“是。”
这是三皇妃想到的结果,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立即前来的。她望向金鸿禧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抹严肃,只是当这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结果被说出来之后,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你打算怎么做?”
他突然挑眉看着她。
三皇妃沉默了,她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金鸿禧直直的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她说道,“我平日与你虽然素无焦急,但老三好歹也是你的亲弟弟,且我夫妇二人从未有夺权之心。念在多年的兄弟情谊之上,还望你救救他。”
国师能除了金智,又怎么会嫌弃再多一人呢?
所谓的秘密只有进了棺材才算是秘密。
“你快起来,”金鸿禧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