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敢应声,硬着头皮承受李大人的雷霆之怒。
“完了,这一切全完了,都怪花氏那个贱人,一切都怪她,若不是她说……”
李严氏上前问道:“老爷,不是您派人传的信吗?”
“不是,不是……”李大人径自摇着头喃喃地说道。
“老爷您是说,这是有人从中借老爷的名,前去假传老爷的话?”
李大人沉重地点点头,道:“确如夫人所言那般。”
“那现在可如何是好?老爷,您说现在怎么办?”
李大人沉吟半响,如是道:“此事还需劳烦夫人前往太傅府一趟。”
李严氏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随即便敛了去,说道:“老爷请放心,妾身这便动身前往。”
“如此多谢夫人了。”
“老爷说这话这不是折煞妾身吗?妾身是老爷的结-发-之-妻,焉有置身事外之理?”结发之妻,你为了一个小小的贱人,竟然宠妾灭妻,将自己亲生的孩儿间接杀死,你这样的人简直是猪狗不如,李严氏心中恨恨将李大人凌迟一番。
“以往都怪为夫不好,轻易信从了花氏那个贱人的话,日后,为夫定会好好补偿夫人的。”
李严氏佯装娇羞地垂下头,对于李大人所说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补偿?他口中所说的补偿最终皆尽数进了花姨娘那个贱人房中,而且,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被他称为花氏,可见花姨娘在其心目中与她有着无二的地位。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夫君,让她如何能去身心的托付?
李大人目送着李严氏臃肿的身影离去,心中越发不屑,当初之所以主动娶李严氏,便是相中了她背后的严太傅,当今圣上的帝师,不然,以他的心高气傲,怎么会顶着无数人的嘲讽去娶一个肥胖的女人呢?
待将李严氏娶进门后,严太傅为人太过古板,从不提拔于他,而他越发不待见李严氏,可是此时,他甚是庆幸他当初所做的这一决定,看,现在不是起到了用处了吗?
李大人见此事有了李严氏从中周转,亦不再急躁,悠闲地坐在首位上品茗,偶尔调戏过往的小丫鬟。
殊不知,他这一番作为,皆落在愤愤不平的管家眼里……
***
另一边,梓涵四人终于见到了梓桐,梓涵看着牢中浑身散发着臭气的哥哥,晶莹的泪光溢满凤眸,红唇喏喏蠕动,半响没寻回自己的声音。
“桐儿……”辛文清见到梓桐这般模样,再也禁不住心中的难受,眨眼间便泪流满面。
匍匐在地上的梓桐听到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缓缓抬首,待见到辛文清与梓涵的身影时,梓桐亦是红了眼眶,“爹,妹妹……”嗓音沙哑不堪,如砂砾般挠人心。
“桐儿……”辛文清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隔着铁栏,向梓桐唤道。
只见梓桐异常艰难地向辛文清匍匐靠近,待到的辛文清面前时,伸出血迹斑驳地双手,握了几下,好容易抓住了辛文清伸出的手,双目红肿地看向梓涵。
梓涵心下一颤,颇为艰难地抬起颤抖地手,覆在辛文清与梓桐交握的大手之上,梓涵见梓桐原本白暂的双手,此刻伤痕累累,不由地哽咽道:“哥哥,他们竟然对你动刑……”
梓桐听此,苦笑地安慰道:“哥……哥无事,妹妹……无需担……心。”
辛文清看到如此懂事的梓桐,保证道:“桐儿无需担忧,爹爹定会将你救出去的。”
梓桐听此颇为艰难地摇了摇头,道:“爹,当日……那位姑娘……不是自愿的,爹……您要保护……那位姑娘……”
辛伯听此早已老泪纵横,偷偷地再一旁抹眼泪,他的少爷就是太过心善了。
宋先见此,心中敬佩心起,到得此时,这位自小众星拱月的小侯爷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求救,亦不是抱怨,而是要求侯爷救孙岩,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气度,连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亦佩服的甘拜下风。
“哥哥放心,孙姑娘无事,我和爹爹定会护住她的,不让她遭受无辜伤害。”梓涵自来便知晓,哥哥与她一般,心,最是柔软。
梓桐听后,欣慰地点点头,继而说道:“妹妹,若是哥哥……难逃此难……妹妹记住,一定不要……钻进死胡同里,要好好的……保护爹和娘亲,你可……能做到?”
梓涵知晓梓桐这番话意在为何,只因哥哥知晓她是前世而来报仇的冤魂,但哥哥难道不知晓,在她心中仇恨之于家人,家人是最为重要的啊!
“不,哥哥,您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涵儿做不到哥哥所托,今日,今日,我定会救哥哥出去,他们竟敢如此对待哥哥,我定会千倍万倍地奉还于他们。”
梓涵被浑身血迹斑驳的梓桐丧失了理智,见到此刻的梓桐,她好似见到了前世梓桐死前那般,前世哥哥亦如现在这般,身下全是通红的血迹,而那些血则是哥哥正要离她而去的征兆。
“不……妹妹,你……你不能,你要听哥哥的话……否则……”
不待梓桐说完,辛文清怒喝地将其打断,失望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遇到这么一点点的挫折就放弃,你不配为我辛家人。”
“爹,我……”梓桐看着气怒的辛文清,双唇上下阖动,竟寻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应辛文清的怒斥。
梓涵红着凤眸,瞪向一旁的狱卒,冷声道:“开门。”
“不,这不合规矩,小姐不要为难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