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千顾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的命。”她哭成个泪人,楚楚可怜,端端正正,悽悽哀哀对着万俟皇后磕下一个响头,“姨母,千顾告退了。”
“千顾!”申屠向来耿直,明知错在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推脱的。他一把拉住云千顾,“申屠会对你负责的,一会我就去禀了父皇,迎你入门。”
“可是我……”
万俟皇后想了想说:“这样吧,千顾先回去,此事本宫会跟皇上说,纳你为侧妃。申屠,你是太子,正妃当另选家世,才貌更合适的人选。”
“儿臣听母后的。”
云千顾一颗心终于落进了胸腔里。
殷九九直觉好笑,以申屠这脑子,只怕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竟然还能当上太子,实在匪夷所思。西夷皇也不是个昏君啊?
当然也正因为这一点,她才能够与“魏庆”里应外合,仅凭一点点mí_yào就促成了此事。
申屠固然性情耿直,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娶云千顾,因此心里着实懊恼,离开凤栖宫,直接用轻功出了皇宫,一路疾行。在经过一个街角时,突然一抹红色身影掠过眼角,他心头一紧,追了过去,红色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每看到一个穿红衣的人,便要上前验看。只是找遍了整条街也没有找到心中的那个人,心情更加焦躁。正是颓然之际,突然又见红影一闪,他奔上前去,却又蓦地停住。
阿依古丽只身站在一个拐角外,他只看到她一个侧脸,只这单单一个侧脸,他的双脚便定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开。痴痴的望着她。
“阿依!”他下意识的喃语。
阿依古丽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申屠,眉头微微的蹙了蹙,“申屠?你怎么在这里?”
申屠心头一热,眼眶蓦地酸楚,他向来头脑简单,也不擅掩藏心思,面对魂牵梦萦的人又如何控制得了情绪。
“你怎么了?”阿依古丽走上前去,困惑的看着他,“不开心吗?”
“阿依!”申屠一把抱住她,哭的像个孩子。
“申屠?皇后娘娘又骂你了吗?”
申屠摇摇头。
“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啊。”
“我不要当什么太子,当太子好累好累。阿依,我想你,”
“太子岂是说当就能当,说不当就不当的呢?申屠,你长大了,要学会承担。”
“我……”申屠欲言又止。“阿依,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我现在身份尴尬,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关漠王他,对你好吗?”
“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听说你在选妃,有中意的姑娘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把把关?”阿依古丽俏皮的笑道。
申屠有一瞬的尴尬,“没有,不过已经定了侧妃了。”
“侧妃?哪家的千金?”
“就是云千顾。”
“云千顾!”阿依古丽陡地大起声来,“她,她不是嫁给吴征西了吗?”
“吴征西在追缉卓长风的时候死了,所以……”
“所以她是以寡妇的身份入东宫做侧妃!”阿依古丽语带讽刺的说。
“此事也不能怪她,都是我的错。”
阿依古丽斜睨向他,申屠犹豫再三,便将之前的事说了。阿依古丽倒抽一口凉气,这云千顾的心思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吗?
“申屠,你被骗了。”
“啊?”
“我问你,你想过娶她吗?”
“当然没有。”他现在还委屈的很呢。
“她美吗?”
“自然是美的。”
“所以呢,为什么你以前见到她不会乱了分寸,今日就乱了呢?”
“那是因为她,她……”申屠支支吾吾的,阿依古丽哀叹一声,“她用了崔情香。”
“不可能!”申屠否定道,“若是有香我不可能闻不出来。”
“跟我来!”阿依古丽拉了他一番飞檐走壁之后,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内停下。端来一翻清水,抓起他的手,刺破一个手指,将血滴进清水中。
“你自己看吧!”阿依古丽指着碗说道。申屠犹疑着近前一看,血滴慢慢的沉入水底,氤氲开来,隐隐似有微微的绿色浮到水面上。
“手法很是高明,无色无味,只是所有的崔情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崔情香的毒不能被人体吸收,也不溶于水,只能靠正常的代谢排出体外,只是这需要一至两天的时间才清除干净,所以你的血滴入水中才会将毒素显现出来。”
申屠瞠圆了眼睛,“我去告诉母后。”
“不用了!”
“为什么?”
“通过你的讲述,不难看出,这原本就是皇后娘娘所期望的。”
“不可能。”申屠难以相信自己的母亲和外人一起合谋算计自己。
“民间有句俗话叫做,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皇后娘娘这么做,也是担心以后你不再听她的话,而云千顾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平时对她也是乖巧柔顺。更何况云相辞官,云千顾就只有皇后娘娘唯一的靠山,她肯定会比其他千金更听皇后的话,所以才会极力促成这件事。”
申屠眉头蹙成紧紧的川字,“我不懂,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听话吗?她说宫里的女人苦,全凭父皇的喜恶,父皇喜欢,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父皇厌恶了,她便会同那些失宠的女人一样,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像二哥的母亲,生生被宫人们搓磨死。她说,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