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和家人一起回趟老家看看外婆,这章是在路上码的。老家在湘西,山高路远,交通并不方便,请见谅。)
我爷爷突然觉得很累。
古族在布局,祝融官何尝不是?
古族白衣人在长江之底布置了一个大阵,在鱼骨庙中布置了血池,又制造出了水中巨怪鳇爷。我爷爷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但这一切与古族的暗中活动脱离不了关系。
程克武身为古族,却以破坏白衣人的布置取得了我爷爷的信任,引出了祝融印,本来他以为可以一举夺得祝融印,却没想到对方还有一张可以重复使用的底牌。
我爷爷与程克武破阵,又引来了白衣人。白衣人身为古族,自然是想拿走祝融印,带走程克武。
杨老与老彭都没法前来,却托阎励带来了两界应声虫。能跟着那小虫子循迹而来的,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复杂的争斗,已经让他有些分不清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
唯有那只引路的两界应声虫,只为了找寻伴侣而来,简简单单。人在这一点上,还不如这小虫。
我爷爷有些疲累,但那位来人步伐却很是轻松。
“你是谁?”白衣人又警觉地问。他已经将我爷爷放在一边,连他也觉得,这个有几分瘦削的负剑者很是强大。
虽说术业有专攻,符阵师以符阵为凭依,自身实力未必强得离谱,但修为肯定不会弱上太多,连我爷爷都觉得此人并不简单,然而那负剑者一剑就给他留下了一道伤口。
一山还比一山高,白衣人不弱,来人更强,他信步走来,遥遥传来一句:“你不认识。”
白衣人作为一名符阵师,应该也算是见多识广,却未听过这个名字。但这并不影响他出手,他袖袍一甩,甩出八面金光小旗,往四面而出。
符阵师,当然是要用符阵,这八面金光小旗,便是那八门金锁阵,共分“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个方位,若是不得其法,破阵之人往往非死即伤,但那布阵之人却可以寻找生门,趁机逃脱。
白衣人刚才那话不过是想麻痹对方,然而那负剑者毫不在意,右手一动,剑已卸下。他手中那把巨剑果然硕大无朋,四指来宽,半人来高,黯然无光,然而握剑一斩,就有一道剑气激射而出!
那剑气击中其中一面小旗,便炸裂开来,一分为二,又扑向另两面小旗,转瞬之间,三面小旗都被击破,八门金锁阵自然也无法成阵。
白衣人一瞧他手中巨剑,神色大变:“无匹剑?你是……”
“你不认识。”那人又是一剑斩来,白衣人脸色一变,推开我爷爷,一手抓起程克武,另一手往之前被斩破露骨的伤处一抹,血气立刻成阵,他与程克武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
又是血遁!如此看来,白衣人与曾煌是有脱不了的干系了。
负剑者并未停手,而是往一个虚无之处斩去。顿时一声痛呼传来,那虚无之处也弥散出一蓬血花。遁阵最是难破,大多是一瞬间便消失,等人推算出从何而遁时,开阵之人早已遁走,但他却能在这短短时间内窥得一丝破绽,虽然没有将白衣人留下,却也给予对方重创,实在是出人意料。
负剑者看到结果,却是微微皱眉。我爷爷想的当然是将程克武与白衣人拦下,不过他也知道遁术无形无迹,他能出手重创,已是不易。
那负剑者挂剑归位,走到我爷爷身边。这人穿着一件民族地区的短衣,飞眉入鬓,轮廓分明,看上去年岁也不大,只是眼神极为漠然,仿佛经历过无数岁月的老人。
不待他开口,我爷爷气力已尽,又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爷爷醒来时已是在一处河滩上,远远听到有人呼喊,睁开眼睛,模糊了好一阵后才看到有几个人冲他走来。
这几个人都是士兵打扮,其中还有一个卫生员,就是军队里的医护兵。他询问了我爷爷一番,是不是有骨折,是不是有内脏破损,四肢有没有感觉,几番询问后终于略略松了口气,将我爷爷扶起来,喂了些水和干粮。
我爷爷询问才得知,这些士兵是阎励潜艇上的人。潜艇与我爷爷失散后,阎励将问题上报,上面派了几十个小队沿江寻找,时隔一天后终于找到了他。他问有没有人看到一个背着一把巨剑的年轻人,那几个士兵都说没有。
我爷爷一摸胸口,隔着潜水服感觉到了祝融印,触到了老彭托阎励交给他的小竹筒,摸到了那块阴木,又在身下摸到了巫王短剑,这才略略放心。
休息一阵后,他跟着那几名士兵回到了工地上,见到了阎励。阎励握着他的手紧紧不放开,虽然板着脸,眼睛里却尽是担忧,经过一番检查确认我爷爷没事后,才罕见地笑了笑。阎励是见惯了死亡的军人,却并不漠视他人的生命,让我爷爷觉得心头有些暖意。
阎励说他们发射了鱼雷,但是不清楚有没有命中鳇爷,事后也没有找到它的遗骸。我爷爷觉得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他内心也并不想鳇爷就此死去。
阎励又问程克武是不是牺牲了,我爷爷沉默良久,他回忆起与程克武一年多以来的点点滴滴,不禁百感交集。
他不知程克武是死是活,甚至怀疑江底发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实存在。但他掀开衣服,腰上一道深伤历历在目,阎励交给他的小竹筒中,又不知何时多了一只两界应声虫,两只小虫卿卿我我,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