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之前,张献忠的中军部队开始向从西面过来的李仲部队发起攻击。
李仲带来了四千人,人数不多,还基本都是步卒。所以张献忠也没有多留意,派了张可望带着一万人过去,打算把这股官军打散就算了。可是张可望才发起进攻,就发现不妙了。
见到流贼排成几百骑兵直接过来冲阵,李仲先是让两门三寸炮开始发射霰弹。三寸炮用的霰弹比佛郎机炮要长一些,毕竟佛郎机炮的子炮长度有限,只能让炮弹将就。虽然只是长了两寸不到,却是让里面的弹丸达到了四十颗,杀伤力自然更要大一些。
不过三寸炮的发射速度很慢,只能发射一轮霰弹,敌人的骑兵就冲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之后就是四十门虎蹲炮的射击,炮弹在骑兵中间爆炸。杀伤的骑兵虽然不少,可是让敌人的骑兵彻底崩溃,这才是最主要的功绩。
虽然流贼们的骑兵有不少是官军的战马,经过了一些训练,可是锣鼓的敲击和在战马身边爆炸的炸弹却是完全不一样。炮弹爆炸之后,那些没有受伤的战马都是惊的向远处躲避,那些骑兵也是十分恐惧,也就顺势带着战马向远处跑去。
见到骑兵失去了控制,张可望只好一面向张献忠汇报,一面让部队列阵,准备挡住这伙厉害的官军。
李仲的部队在将流贼的骑兵打败之后,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前推进。他的任务就是拖住张献忠的主力,然后李岩的部队从外线攻击,形成内外夹击的态势,大量的杀伤张献忠的部队。只有给流贼造成重大杀伤,才能让流贼不敢再来窥视归德府。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的队伍中有多达五个百人队的辎重兵,带的弹药足够连续作战半个月的。
张可望的诨号是“一堵墙”,对于防御还是有信心的。他让部队在道路上列阵,也是前排刀盾,中间长枪,后排是弓箭和弩箭。中间还夹杂着炮铳,和李岩的军阵有些像。不过他军阵里的炮铳样式各异,射程不同,最远的才能打一百多步而已,和李仲的虎蹲炮一个射程。
不过李仲没有管流贼的布置,他先直接让部队前进到距离流贼一百五十步之外,先用两门三存炮开始攻击。
霰弹虽在这个距离上杀伤力也不错,可是对于盾牌来说就不一定能打穿了。所以用的是实心弹。虽然发射的速度慢,可是每次发射,不但前面的盾牌会被击碎,而且炮弹还能继续飞行,把后面的长枪手和弓弩手也打死打伤。
李仲一点儿都不着急,这个距离上,弓箭很少有能把羽箭射过来的。炮手们按照步骤清膛,降温,装填弹药,瞄准,点火等步骤机械的操作着。他们保持着几乎相同的发射速度,十多个呼吸发射一次。
倒是流贼的部队很快就受不了了。他们就这么站着,等待着不知何时会打过来的弹丸,他们可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于是开始纷纷自觉的向后退却,慢慢的几乎变成了溃退。
张可望为了不让部队溃逃,只好命令部队后撤。而此时张献忠也带着部队过来了,他要看一看,是什么部队,让他手下防御能力最好的部队都顶不了一刻钟。
“怎么回事?!”张献忠不满的问道:“连四五千人都挡不住?”
“父帅,不好打呀。”张可望无奈的说道:“他们的大炮太厉害,能打两百多步远呢,咱们最远的才一百多步而已。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谁也顶不住呀。”
张献忠远远的看了看已经被围起来的官军,官军已经摆成了一个空心方阵,四面防御。
“他们有多少大炮?”张献忠问道。
张可望回道:“那种能打两百步的应该不多,只有两三门。那种能打一百多步的,好像有不少,二三十门应该是有的。”
张献忠冷笑一声,道:“哼哼!也不算多嘛。我四面同时进攻,看他防哪边。”
很快,张献忠的部队呐喊着开始了四面围攻。还是老规矩,让那些流民和挟裹来百姓在前面打头阵,精兵们在后面跟着。
李仲用了当初李岩被袁老山他们围攻时的战术,把两门三寸炮放在方阵的两个对角上,随时向需要的方向射击。当然,这里也有巨盾的保护,让炮兵能够有较为安全的发射环境。他们内部会把战例通报,部队会总结经验,形成最有利的策略,让将领们能知道在差不多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李仲的部队几乎是火力全开,三寸炮和虎蹲炮不断的发射着。白烟很快就将整个方阵笼罩,雾蒙蒙的一片。
而被逼或者是被诱惑着冲在前面的那些流民,则是伤亡惨重。他们不知道躲避,直愣愣的冲过去,任由炸弹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不论是****的弹丸,还是爆炸的冲击,都能让他们受伤或是死亡。
那些后面的精贼也是同样的命运,虎蹲炮几乎在一百三十步到一百六十步的距离上打出了一个隔离带,经过这里的流贼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打击。冲过这个封锁线的流贼,则是成为弩手的打击目标。
张献忠只能听到爆炸声,只能看见爆炸的烟尘几乎将官军的部队远远的围起来。
一会儿之后,他的一个手下跑回来,满脸黑灰,肩膀上流出来的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身子。他哭丧着脸说道:“大帅,收兵吧,没有多少弟兄了。”
“谁让你回来的!再敢惑乱军心,老子饶不了你!给我回去!”张献忠怒吼道。
此时那手下回头看了看已经都冲进了爆炸炸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