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流贼正在攻城,或者应该说是在叫骂和放箭。
流贼快午时的时候给射上去的劝降书,等他们吃过午饭了,时间早就过了一个时辰了,县城还没有什么动静。
本来流贼们就是想吓唬一下城里,要是能赚下一个县城来,那可就美了。他们是听说清兵都是这么干的,一般的小县城,只要在城下喊几声就能让守军投降了。
可是他们毕竟不是清兵,他们的威名还没有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程度。而且杞县的城墙是新修的,全部包砖,这也增强了守军的信心。
流贼们没有走,而是选择了攻城,是因为他们知道城里有内应。只要他们开始攻城,内应找机会制造混乱,打开城门,他们同样能进的了城。这就是流贼们的方式了,他们本来就是流民,混入县城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进了县城的内应只有区区六个而已。而且苏县令胆子小,把能派出去的衙役,民壮都派了出隍庙,不让任何人出入。而内应中的三个制造混乱的,则是在第一时间就被县城的捕快还有富户家丁追捕,最后全部被抓,被关进了大牢。
剩下的三个内应,被带到了城隍庙。面对几十名看守,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异动。而和他们聚在一起的流民,一个个的都饿的没有动弹的力气了,他们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中午时县衙给派的一碗稀粥。内应们悄悄的鼓动,但是根本没有人响应,也许是没有力气响应。
城外,流贼们鼓噪着,时不时会向城头上射出几支羽箭。流贼们攻击的只有西门,其他的三处都是在外面守着,不让县城里的人去向各处求援。
西城城头上。
“都把头低下,靠近女墙走。”一个军校大声的提醒着上来协守的民壮们。刚才已经有五个民壮被射伤射死了,所以军校才提醒一下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们。
“过来!”杨城守突然拍了一下军校的肩膀,喝令道。
等两人来到城门楼里了,杨城守才不高兴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菩萨转世?!提醒他们做什么?!”
“将军,卑职不明白您的意思。”军校小声的请教着。
杨城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就是个笨蛋!没有伤亡,怎么好报功劳呢?让咱们的弟兄小心点儿就行了,其他的人,不用去管!拼死力战,击退强贼,力保县城不失,这才是功劳!要是击退的是一群草包,连伤亡都没有几个,那还算是功劳?恐怕还要治咱们剿匪不力的罪责呢!明白了吗?!”
军校连连点头,道:“明白,属下明白了。”
杨城守教导完了自己的手下之后,就又去巡视了。虽然他不关心民壮的死活,但是也不敢真的让流贼们攻上城来,那样的话他可是真的守不住了。而且苏县令说的没错,官军正在返回原地,这些流贼的好日子不多了,要是真的让县城失陷的话,那他可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刚来到南面的城墙上,就闻到一股恶臭。他捂着鼻子喊道:“他@妈@的!谁让你们煮金汁的?!”
几个民壮弓着身子回道:“县太爷说什么办法都用上,一定要守好城池。侯员外家的塾师说煮了粪水浇下去,能让流贼中毒,腐烂而死。俺们觉着这个办法不错,虽然味儿不好闻,但是管用啊,这才煮起来了。”
“撤了!撤了!”杨城守不耐烦的呵斥道:“还没有到这个时候!你们要听指挥!让你们做什么,再做什么,不要乱来!”
杨城守没有看着民壮们把粪水抬走,而是立刻进了箭楼,发现负责这里防御的队官正在喝酒呢,不过队官的鼻子上堵着两团破布条。
“你小子,这么臭的地方,还能喝的下去酒?!”杨城守皱眉呵斥道。
队官赶紧站起来,瓮声瓮气的说:“这不是堵着鼻子呢吗。能守的住就好,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呢?”
杨城守将桌子上酒碗端起来,一口喝完之后,骂道:“你个胆小鬼!看看那些流贼是敢攻城的样子吗?!你记住喽,要是流贼来攻,你可以反击,要是他们不来攻,就算是把你祖宗八辈都骂一遍,你也不能主动招惹他们!听到了没有?!”
队官憋着劲儿没有回答。
“我告诉你,想要升官发财,你就得给我忍着!”杨城守又教训了一句,不等队官的回答,就转身离开。
队官等杨城守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将鼻孔里塞着的破布拽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骂道:“我侯光泰不是缩头乌龟!”骂完了之后他也不能做什么,于是只好又坐了下来,开始喝酒解闷儿。
杨城守又巡视了其他两面的城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就下了城墙,骑马去了县衙。
“县尊。”杨城守汇报道:“卑职亲冒矢石,与敌激战,斩杀攻上城墙的贼寇十余人。有一巨寇,身高八尺,使一百多斤的大刀,凡有挡者,兵器铠甲俱碎。卑职亲自操三石硬弓,连发五矢,终将巨寇射伤。此僚狡猾,见卑职举刀冲去,便从城上一跃而下,逃回敌营去了。西门之危局,当时立解。”
“两丈高的城头,跳下去没有事?”苏京不解的问道。
杨城守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啊,您想,一百多斤的大刀,舞的像风车一般,此人功夫了得,比关二爷还厉害呢。两丈高的城头,对他来说就不算个事!”
“哦,那此次斩首几何啊?”苏京又是问道。
杨城守道:“哎呦,我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