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傻。”落云曦冷然勾起唇,“我说的不是那晚的事。在天夜时,他就派人刺杀过我吧?”
唐非顿了一下,说道:“这事我不知情呢,想必其中存在着误会。”
“先吃饭吧。”落云曦不想说得太多。
几人用起膳来。
而这时,落云曦的余光一直紧紧盯住唐非的两名侍卫,尤其是那名年长的侍卫。
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名侍卫从进屋后便一直低垂着头,偶尔抬头也都是盯着官寒看,从来没有看别的地方。
作为一名护主的侍卫,最要紧的技能就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所以绝不该这样。哪有这么笨的侍卫呢?加上唐非留他们同桌吃饭,落云曦的疑心更重了。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待吃完饭,唐非一放筷子,又说道:“官团主,能否叫来证人为我们证明这事?我已经多年没见到官家人了,也很想念他们。”
“既然是证明,也没什么关系。”落云曦抢先说道,冲官寒点点头。
官寒见她这样说了,便出去叫人。
其实官家人就住在江林府,很容易便能找来。
落云曦趁此机会,从果盘中取了几瓣橘子,起身亲自递给唐非,另外两瓣则递给他的两名侍卫。
霍然,她失手打翻了桌旁的茶壶,不偏不倚,茶壶翻到那名侍卫身上去了。
侍卫脸色一变,往后直跃出去。
落云曦却早有准备,右手一拨茶壶,泼去的水直溅十多米,那名侍卫逃得再快,也还是在被泼到的范围内。
“啊对不住!”她赶紧道歉,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侍卫脸上已经腾起了怒火,而唐非也站了起来。
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没有逃过落云曦的眼神,那不是惊讶,不是生气,却是恐惧。
恐惧?他恐惧什么?
一想而过,唐非已经冲到那侍卫身旁,皱了皱眉,问道:“要紧吗?”
侍卫摇了摇头,神情恢复到自然,低下了脸。
落云曦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道:“衣服已经湿了,这样吧,我带他到后院换一身衣服。”
说着她便走了过来。
那侍卫倒没有什么反应,唐非却本能地拦在了前面,直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这怎么行呢?衣服都湿了,茶渍污了衣服,也洗不干净了。要不我叫人取套衣服来,就在这里换了吧?”落云曦十分热忱地建议。
唐非蹙了蹙眉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了眼那名侍卫。
侍卫低着头,似乎知道唐非在询问他的意思,头抬也没抬地说道:“不用了。”
“那好吧。”落云曦只得退到桌旁坐了,凤眸内划过一抹凝重的沉思。
不一会儿,官寒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人。
见到屋内坐着的唐非,他愣了一愣。
“官进!”唐非显然认识来人,站了起来。
而那名年长侍卫也极快地抬了下眼看向官进。
“唐大人?”官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瞥了眼官寒。
唐非和官进在十多年前确实认识,只不过,也不是那么熟罢了。
“官寒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唐非开门见山便问。
“二叔,您说吧。”官寒请官进坐下。
唐非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官进,虽然不交熟,可他却深知,当年的官家是骷髅军团的顶梁柱,里头个个是好手,而且十分地忠诚于国家,官进就是其中一位。
所以他虽然还没提到往事,唐非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
他是史官,是和月的史官,并非月宇的史官,所以他也忠于事情的真相。
官进原本不想说,可他见来的人是朝中颇有名望的史官唐非,而不是月宇的盲目走狗,也就毫无隐瞒地将当年大哥遇到的事说了。他口若悬河,从大哥偷抱回官寒说起,一直说到现在。
唐非的面色在一点点改变。
“这么说,是真的了。”他长叹一声,起身说道,“这事我一定原原本本告诉皇上。告辞了!”
“等等。”落云曦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唐非警惕地看向她,身体本能地往年长侍卫前头移了一些。
落云曦莞尔一笑道:“唐大人,你这么小心一名侍卫作什么?我可是感觉,他的身份不简单呀!”
此种重要场合,唐非自然不会带一个笨蛋来。
而她泼了茶水时,那侍卫身上竟在一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劲有力的气势,和月有此气势的人没有几个。唐非的表现更奇怪,不仅十分护着这侍卫,而且言语间竟然十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