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水捂住有些气闷的胸口,点了点头。
端木离兴冲冲地说道:“我去叫名侍女给你沐浴更衣!”
说着,他飞快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两名暗卫抬进一个大木桶,随行的宫女捧着干净衣服走了进来。
蓝水褪了那身污渍斑斑的衣服,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才算是去了心头大半闷气。
待她出来时,端木离正站在院子中央相候。
他换了一身淡蓝色丝锦绸衫,一头墨发用紫玉冠束在脑后,姿容绝世,翩翩无双。
清风徐来,轻轻舞动着略长的衣摆。
男子的嘴角噙上一丝愉快的笑意。
日落西山,暮色渐冥,四野唯见各色鲜花在晚风中摇曳纤枝,芬芳徐来。
端木离紧紧牵着蓝水的手散步在参差不齐的碎石小道上。
“你不去大典了吗?应该快开始了。”蓝水仰脸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薄唇微启。
“大典?”端木离的桃花目内划过促狭的笑意,反问的语气有些怪异,而后一笑带过,“我陪你,去那地方找恶心做什么?”
蓝水听了他的话,眼角眉梢盈上笑来,不禁收回眼光,转头凝望着端木离。
端木离也回望向她。
纯粹的眸,含笑的眼,流淌的情。
两两相视,诉不尽百转千折缠绵悱恻……
夜色温柔,连月光也不敢太浓烈了,生怕扰到那一泓清湖般的恬静。
端木离缓缓伸出右手,想做什么,抬起来后却又忘了。
在空中滞留了片刻,他轻柔地落在蓝水娇羞美丽的面颊上。
一片静寂中,远处的钟楼传来厚重的击钟声:“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沉重地敲击着,划破夜的宁静,飘得很远,很远。
蓝水撩起眼皮子,朝钟声的方向看了眼,淡漠地说道:“还有一刻钟典礼便开始了。”
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似乎,这件事真的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是啊,和现在的她确实没有半点关系。
这场盛典,她曾经无比期待过的盛典,不过成就了别人的一场风花雪月。
端木离也望着那个方向,眼光微沉,此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脚步声响起,有人匆匆忙忙朝钟楼的方向赶去,只不过,在看到他们二人的时候,蓦然停了步。
“离王?”试探的声音响起,男子略显颀长的身影渐渐显露出轮廓来。
这人正是今天和蓝火一块儿去拜见过端木离的王夫――陈诚。
白天的时候见到他,端木离并没有投入过多的注意,可现在这心境就完全不同了。
狭长的美目在他身上逗留了一会儿,端木离的笑容渗出几分冰冷,没有作声,也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许是夜色太黑,许是陈诚心不在焉,他并没有注意太多,微微行了个礼便抬步朝前走,打算越过两人赶路。
端木离不动声色地勾出右脚,轻微一绊,只听“哎呀”一声压低的急呼响起,陈诚合身朝前扑去,着实摔了个狗吃屎。一袭崭新的银红暗纹锦衫顿时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蓝水没忍住,冷笑出声。
那完全是看好戏的态度,还夹杂着几分让其他人莫名的恨意。
陈诚没有立即起来,他迅速回过头,吃惊地盯住端木离。
“王夫,您这是怎么了?”端木离一脸惊讶,好似刚才出脚下绊子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陈诚有怒而不敢发,脸色胀成了青紫色。
他虽然怀疑刚才这一绊有些蹊跷,可凭对方的身份,他可是连质疑都不好质疑的啊!只能打落牙齿合泪吞了。
以此,他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端木离还是一脸热情地关心:“王夫,这盛典还没开始呢,你也不必这么早就急着向圣女叩拜,现在去还来得及。”
“离王这是什么意思?”陈诚血气方刚,被他这么一说,不满全部涌了上来,声音也没好气起来。
端木离疑惑不解地抚着下巴:“本王只是提醒提醒王夫几句,有什么不对吗?”
陈诚有苦难言,索性不再理这二人,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迹后便要离开。
只不过,刚走几步,他又是朝前一扑,再次华丽地摔个狗啃泥。
他简直郁闷得快要死了,而这时,本来被他甩了很远的侍卫队也全追了上来,正将他们王夫的倒霉遭遇全看在眼里。
表面上他们什么也没说,纷纷上前抢着去扶,可敢确认的是,背地里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陈诚气得唇色发紫,想要发火,却根本不知道对谁发,怎么发。
“走!”恶狠狠吐出一个字,他带着后面跟着的侍卫队快速离开。
他走了后,蓝水才冲端木离比了个大拇指,笑着夸赞:“不错不错!”
今儿见陈诚连续两次在自己面出了丑,这感觉,确实倍儿爽!
端木离却不以为意,拉住蓝水的手道:“我们也去找个离得近的高处等会儿好看看热闹。”
“热闹?有什么热闹好看?”蓝水的眸中流露出一丝警惕。
“等会儿不就知道了吗?”端木离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小脸,亲昵中包含着几丝安慰。
两人正要离开,蓦然间,一声气呼呼的质问声从身后传来:“离王,你做什么要与我作对?”
自黝黑的荆棘丛内闪出来的正是去而复返的陈诚。
或者说,他一直没有离开。
此刻他脸上满是风雨欲来,怒气腾腾地望着端木离,握紧的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