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司吾之后,华雄立刻着手分布防务。他知道,陈登大军出去之后,还会回来,后面还有一场艰苦的战斗,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有援军北来,进行支援。
文聘率领大军逃遁,不知去向,华雄无法猜测大军的最后结果,也不知道陈登的徐州军会不会追上楚军。这种不确定性的因素对华雄所部影响极大。
要是文聘所部没有被陈登追上,华雄即可安排人沿路去追寻他们,让文聘知道司吾已经被攻克,这样文聘即可率军杀个回马枪,配合城内的华雄部击败陈登。
可若是文聘所部被陈登追上,以华雄的猜测,文聘大军可以说是凶多吉少,那么他们就需要传信良成的桥蕤,让他稳住良成,同时传信扬州,请求支援。
搞不清楚情况,华雄不敢大意,清除了司吾城内的敌军,做好巡查监视准备之后,他立刻手书了两封密信,在城内寻了两匹劣马,让两个机谨的斥候带着,一个前去良成,一个沿禺头湖从另一边前去追文聘。
华雄内心有心忡忡,可他一直担忧的陈登却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丧家之犬。与楚军野战,被楚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骑兵一举击破阵势,大败亏输。这一夜可谓是让陈登享受了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感觉。
要是他陈登没有做出分兵的安排还好,可以有序撤退,大不了损失个上前士卒拖住敌人。分兵之后,陈登大军不能合力,反而将自己陷入了以少攻多的局面,这才招致大败。
抛弃了手下步卒逃离,陈登一想自己的去处就觉得头疼。司吾是肯定不能回去的,那司吾陈登留下的不过数败军卒,加上他亲自带着逃跑的军卒也就上千人。
虽然文聘大军已经遭受一败,但现在击败陈登所部之后,重拾军心是没什么疑问的。如此一来,文聘岂会轻易的撤军,他定然会在一两日之内回军攻打司吾。
司吾守军稀少,即使文聘所部乃是疲惫之师,可攻下司吾定是没有问题的。
跑去司吾是死路一条,那唯一的活命机会就只有彻底抛弃司吾,北上郯城了。想到回到郯城之后会遭受的各种攻击,陈登焦躁不已的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趁着月色挑了逃亡郯城的官道逃亡。
陈登安全逃脱了,这个结果让追击的何义非常郁闷。自从下邳出,眭固与何义两人就没有在路上耽搁。都是细细计算着马的力气,日夜兼程的不断赶路。
早先他们发现前方有军队在接近,眭固便让人靠近了查探。发现是楚军在被人数少于他们的敌军追杀,眭固与何义非常吃惊。
但知道是友军出了状况,眭固没有迟疑,立刻率领大军杀向了追击的徐州军。从楚军败军士卒口中得知文聘在前方断后,眭固立刻派了何义领大部分马军突出战场,前去救援。
正是因为这样,眭固与何义才能及时将文聘救了下来。可惜一路上马力损耗颇大,追击敌人也不能深入多少距离。没有搜索到陈登,何义也不敢贸然深入敌后。
逐渐平息下来的战场上,还有余力的楚军步卒正在收拾战场,大部分的士卒都倒在地上,很多人深深的睡了过去,其余的一些则靠着被鲜血洗过的地面,喘着粗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命。
先前身先士卒的搏杀令文聘消耗了很多力气。他作为楚军主帅,一直被徐州军针对性攻击,虽然实力强大,可连番战斗下来,也抵挡不住,如今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几个徐州军尸体堆成的小丘上,观望战场。
这一次要不是有马军及时赶到,他亲自率领的断后军队肯定会全军覆没,渝步带领的大军也会折损近半。如今得以活命,文聘心中的沉重稍解,可对于眼下的局势,却怎么也乐观不起来。
从马军的状态上,文聘看出来他们都非常疲惫,是连续不断地赶路至此的。现在正值军队都筋疲力尽了,动弹一下都非常艰难。徐州大军新败,正好是攻取司吾的时候,可文聘却怎么都下不了这个命令。
“希望徐州军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抱着一点点希望,文聘叹了口气。
一场战斗的胜负居然要依靠运气成分,这是为将的大忌。虽说运气在战争中还是有一些作用,但绝大部分的影响因素其实都在将领与士卒身上,运气只不过是推动胜利天枰的引子而已。对楚军来说,战争从来都不是依靠运气的。
“将军,如今徐州军大败,我们该怎么办?”见到文聘坐在尸堆上漠然不语,钱信想了想,上前道。
钱信一直跟在文聘身边,这次楚军遇到如此危局,损失颇大,文聘必然要为此负责。现在能让他脱罪,减轻处罚的莫过于攻下司吾,将功折罪。那司吾守军不过数千之众,钱信早已得知。这次陈登派来追击的军队就是整个地区徐州军的主力部队,在司吾留下的兵不会多。正是大好的机会,文聘却不动,钱信这才上前提醒。
“收拢我方士卒,就地扎营休整,明日出发前往司吾!”文聘也知道钱信的话外之音,回了一句。
文聘的话一出口,他身边不远处休息的士卒听到后立刻欢呼起来,呼喊着他的军令,吆喝着让大家齐心协力将己方士卒尸首收拢起来。
看着兴奋的士卒,文聘转过头,看着钱信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被文聘一说,钱信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钱信本以为经过这一场胜利之后,士卒士气回升,可连夜赶至司吾破城,却没想到士卒们已经疲惫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