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医院传来了有关于盛航病情危机的通知,急需立刻换肾的消息被通知到盛家时,盛家的人第一次感觉到这世上不是有钱便能摆平一切。
“盛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盛少爷的情况已经等不了,若是再不进行肾脏移植手术,恐怕活不了两三天。”
这一场车祸,让盛航由始至终没有醒来,好像是抗拒的不醒来,也好像是不大愿意去面对有些事情。
盛家上上下下,出动所有的人脉和关系,在全国,甚至在国外的医院替他找寻配对的肾脏,可收到的成效却不大。
不是无法配型,便是配型度不高,在没有一点点把握的情况下,李医生也不敢亲自为盛航动手术。
庄宁恩得知盛航被下了病危通知后,身心俱裂了,这一次,盛航不会留下来了吗?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让她永生永世都活在愧疚,想念,罪恶当中?
虽然,有些事,她若是做了,她就跟不要脸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但也不能看着盛航就这么离开?
尽管陆成已经“狠狠”的拒绝了盛家人的要求,可庄宁恩却还想努力一次,努力的求他。
当陆成见到庄宁恩时,她想做什么,了然于胸,心底疯狂的滋生出失望,无尽的失望和难受敛聚在一起。
“别说,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还不等庄宁恩开口,陆成便已断然的拒绝。
“阿成……我知道我来求你,是多么的厚颜无耻,可即使是那样,我也还是想求你帮帮盛航,帮帮他,我不想他死,他的情况危急,若是再不移植肾脏,我怕他……”
真的活不了两天了。
庄宁恩在求陆成之前,心里有很多挣扎,明明知晓她不应该开这个口,可偏生她做不到放任盛航不管。
“庄宁恩,你这样对我公平吗!在说这些话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陆成面庞上写满了失望和伤心,厚重的难受压在心底。
“对不起,阿成,我是没有脸求你,也没有资格求你救盛航,可……”
她吞吐难言,想救盛航,但也不能完全不顾陆成的感受。
“我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我,都指责我,但至少你不会,因为你是最懂我的人,你知道我心底的恨意,明白我之前所承受的委屈,若不是盛铭启,若不是盛家,原本,我也有一个很好的家庭。”
“就算我的养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却把我当成亲生儿子对待,我有贤惠的母亲,有能干的父亲,可这样好的家庭却被盛铭启给毁了,既然那么多年,没有想法要认我,为什么忽然间又要认我?”
“我不服,宁恩,你知道的,我心底是有多么的不服气,多么难受……我和盛家是有血缘关系没错,可他们何尝把我当成了盛家的人!我不是,我依然姓陆,生生世世我都是陆家的人。我也要让盛铭启,许如静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陆成情绪激动,每一个字眼,每一句话都是十分的沉重,隐藏了他深深的恨意。
他一直是恨他们的,只不过长久以来,潜藏得很好,终于逮到有机会可以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候,陆成怎么可能放过!
庄宁恩听了,同样不好受,“阿成,对不起,我没有顾虑你的感受,可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和盛航都是无辜的,盛航他并没有……”
“他并没有伤害我是吧?好,我可以承认之前他并不知情,他也是无辜者,是受害者,但是你呢,原本你是我的,是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把你抢走,无非是想要报复我,嫉妒我,我同样不能原谅。”
对于盛航和庄宁恩在一起的事实,陆成始终耿耿于怀,没办法忘记。
“宁恩,你回去吧,别浪费唇舌了,我现在情绪不好,说话有可能会伤到你,请你体谅我吧。”
体谅他是一无所有的人。
失去至亲至爱的父母亲,继而又失去最深爱的她,到最后难道连身体器官里的一部分也要失去吗?
“你们都别再拿血缘关系来强迫我了,今天若是换成是别人,换成只是我的普通朋友,也许我会毫不犹豫的捐出我的肾脏,可那个人是他,是盛航,我没办法做到,我不情愿,我不甘心,更不乐意。”
陆成如实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些话没入庄宁恩的耳畔,可想而知,陆成此时此刻阴暗偏执的心底,藏了对盛航,盛家多少刻骨铭心的恨意。
“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这么憎恨他吧。”
庄宁恩苦苦哀求的声音转为冷静,宛如是在决定什么。
“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宁恩,你不要对我太残忍了,失去你,我已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他所拥有的,陆成连自己也不清楚,还拥有什么?
庄宁恩今天“变本加厉”的残忍,令陆成身与心都受到了剧烈的创伤,这世界上也只有庄宁恩这个女人才能伤及到他。
“我答应你,阿成,我可以答应你,从今以后不会和你分开,只要你能救盛航,我和你从此以后一起去法国生活,再也不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从头开始。”
这就是陆成想要的吧。
庄宁恩能准确无误的猜到陆成想要的,猜中了他的心思,所以无耻的和他做交换。
庄宁恩提出的条件,正中下怀,也是陆成一直以来期盼的,一直是他奢望的,只不过在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