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拿她没办法,也只能按照庄宁恩的要求去了医院。
尽管腰间是剧烈的痛,盛航却不像庄宁恩那样的往坏处想,只认为可能是皮外伤而已,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他显然想得太简单了。
医生替他包扎了伤口之后,找来了庄宁恩。
“盛先生之前是肾脏动过手术吧。”医生看了看手中关于盛航的ct医学报告。
“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医生这样的问询,让庄宁恩本来惶恐的心情在不断的加剧,仿佛可以猜想到什么,她不会忘记几年前,给盛航主治医生所说的话,他的情况就算是肾脏移植成功了,能活下来的年限也是不定的,三年,五年,最多是十年……
这些无情的数字可是深深的印刻在庄宁恩的脑海中,三年过去了,难道五年……盛航支撑不了吗?
他本来好端端,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若不是今天在煤矿爆炸事故现场替她挡下那块巨石,盛航也不至于有什么事情。
尤其,此时医生蹙眉头的情况,看起来事情一定是不简单,“医生,有什么问题请你直接告诉我。”
“盛先生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从ct医学报告中看来,有衰竭的现象发生,我想庄小姐应该知道有关于肾脏移植手术后的一些情况,医学上,换肾后一年的存活率是85,五年的存活率是60,而十年的存活率仅仅只是1,当然现代医术的发展,再加上病人若是保养得宜,心态良好的话,活个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都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盛先生的情况却远比我们想象中要糟糕,所以,建议家属一定要尽快让盛先生住院观察治疗,否则,会有极大的危险发生。”
……
医生的这话,霎时间令庄宁恩哑然,好半会只觉是遍体的冷意,每一个角落都好像被冰封了似的寒冷。
就是因为她吧。
因为她出现在煤矿爆炸事故发生地,盛航为了救她,硬生生的挨下那剧烈的撞击,她是再清楚不过盛航的身体状况,如果她有防备的话,庄宁恩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盛航替她挨那致命的一击。
都是她……
庄宁恩充满了自责,每一次盛航身体的状况百出都是因她而起的。
“庄小姐,你先别自责,虽然撞这一下是导火索,和它脱不了关系,但实际上,盛先生身体已经在开始发生病变了,这种病变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强烈建议住院先观察,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及时救治,最关键的是,如果有可能,我是说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找到了合适匹配的肾脏,还是建议盛先生能再移植一次,这样才能活下去,活得久一点,否则,如果情况继续恶化,恐怕……”
医生在说这话的时候,顿了下来,接下来的话,他相信庄宁恩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就因为明白,听着医生的话,庄宁恩心像撕裂一样的疼。
“平时家属要多注意盛先生的饮食,一定要做到三低,低盐,低脂,低蛋白,生活上更是要注意情绪的调整,心态要好,避免劳累,预防感冒和感染,感冒和感染很容易加重身体抵抗机能的下降,造成肾脏进一步的衰竭。”
医生继续交代着这些事情。
可庄宁恩越听,越觉得那么的无望,难受。
这些年,她不再盛航的身边,而盛航的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他,他的生活很随性,抽烟,喝酒,熬夜,劳累,疲惫,情绪易怒……这些他肯定平常是没有注意的,他甚至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现在他总算是尝到后果了吧,手术之后还不到五年的时间,他的情况就开始恶化了。
甚至,明明身体情况在恶化,他却置之不理的态度,今天若不是她执意要来医院确定他的身体状况,盛航绝不会愿意进医院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困在医院里。
庄宁恩记得,就算他感冒了,也是不愿意进医院的。
“谢谢医生,我会让他注意的。”
走出医生的办公室,庄宁恩脚下的步伐在颤抖不停,她不清楚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难过得好像再度陷入了绝望中。
盛航这样的人,若是病情恶化的话,又怎么可能再接受一次肾脏移植手术,而且,第二次肾脏移植的风险是远远大过于第一次的,甚至,有可能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庄宁恩想到这些,脑子里是一片发麻发热,她几乎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但这又是让人无法逃避的,不知不觉中眼底已经染了泪珠,泪水哗然落下,止也止不住。
陆成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盛航的活下来,不是让他只活几年就走的……
而现在庄宁恩最为难的事,还是她要如何跟盛航说他的情况,显然盛航所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说明他根本不知自己的情况已经有多危险了,若是无缘无故劝说他住院接受治疗,他一定不会同意。
久久地,庄宁恩在盛航的病房门口徘徊不定,她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他,只有止不住的眼泪不停宣泄着她的难受和痛苦。
她是恨盛航,是恨盛家,但从来不要盛航有这样的结局。
她不要让盛航有事,不能让他死,这种心情依然还是跟几年前盛航发生车祸时的心情是一样的,这些情感并没有发生改变,甚至到现在是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宁恩小姐,少爷已经醒了,他正在找你。”林莫出了病房,便见到庄宁恩不安的在病房的回廊里来回的徘徊,分明就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