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来游览华盛顿,你的导游会告诉你这里有庄重的宾尼法尼亚大道,有象征着美国历史高耸入云的华盛顿纪念碑,还有完全免费而且不需要排队的林肯纪念堂。
这里遍地的樱花如绯雪,不经意间便婉转而下,随处可见的松鼠丝毫不惧人,竖着缎子般泛光的大尾巴,呆萌地看着你。
不过,你的导游肯定还会再告诫你一句。
千万不要去华国城。
华国城,虽然被称之为华国城,但这个街区内最多的,反倒是黑人。
全世界各地怀揣着“美国梦”的新移民,来到华盛顿的第一站大多便是华国城。
在这里,人们可以品尝到全球各地的地道美味,欣赏到最独具风格的新锐艺术家的美妙作品。
以及享受随处可见的警察的周全保护。
而在华盛顿生活一年以上者看待华国城,却通常会用其他角度来审视,比如那些随处可见的警察总是严肃而沉默,手总是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这里三分之一的社区,晚上八点以后便罕有行人,即便有绝大部分也必定是带着枪械、毒品,而与白天警察随处可见不同,到了晚上,仿佛有什么不约而同的潜规则存在,即使是巡逻车,也不愿意再在这周围晃荡。
通过各种合法或非法手段住进这里的新移民们,除了出卖体力,赚取微薄的报酬外,另一条生路便是拿着手枪游荡在街头,将偷窃和抢劫当作职业。
开着美味饭馆的老板们,殷勤的笑容下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食材,其中不少并不在美国允许进口的名单上。
即使是那些在这里寻找灵感的艺术家,发家后也绝对不愿意继续住在这里。
这里就是华盛顿特区的华国城,光明下最晦暗的影子。
乘坐地铁前往华国城,仿佛乘坐哆啦a梦的时光机,在浏览文明的倒退。本来令许开光眼前一亮的豪华地铁渐渐化作令人作呕的“垃圾场”。
地铁到达目的地后,望着车站墙壁上满满的肮脏涂鸦,奥纳希尔看了看淡定的许开光,叮嘱道:“小心点。”
许开光走出地铁,到处是围着铁皮桶取暖的黑人和藏在阴暗角落的许开光同胞。
黑人们看了看二人便将目光收回,继续搓手,反倒是许开光的那些同胞,目光死死黏在许开光身上,尤其是他鼓囔囔的腰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开光点点头,紧了紧他银色的手套,没有再说什么,警醒的跟在奥纳希尔身旁,迈步走出了地铁站。
地铁站外是低矮的房屋和贫穷的人群,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一栋摩天大厦,也没有任何一个穿着西装革履,步履坚定自信的行人。
每一个晚上从地铁站中走出来的人都会被几个黄种人不怀好意地打量一会儿,如果这人看上去富有且不经世事,几个人里便会分出一个人跟上去,之后再会在黑暗中发生些什么,毋庸多言。
许开光显然也被归类到好欺负的那群人中间了,不过当有黄种人想要跟上来时时,奥纳希尔一句饱含口音的斥责喝退了他,“嘿,这是我的生意,你过线了。”便将人驱赶开了。
“华国城的晚上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不要以为这里离白宫挺近,便放松下来。”奥纳希尔低声道:“跟紧我,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里面。”
原本喜欢说些白烂话的奥纳希尔到了这里竟然一下子严肃起来,这令许开光稍稍有些讶异,不过他倒是什么也没说,仅仅沉默地跟了上去。
奥纳希尔侧头看了看他沉默的样子,忽然道:“但是你也不需要太过于紧张,因为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金发女郎’。”
“‘金发女郎’?什么意思”一直沉默的许开光疑惑问道。
“蠢货的意思。你不懂吗?”奥纳希尔表情夸张,摊开手,“好吧,我给你说个故事,曾经有个金发女郎错过了八号线的地铁,因此坐了两趟四号线。”
“……很好笑的故事。”许开光礼貌地笑了笑。奥纳希尔耸耸肩,低声咕哝:“真是个无趣的人。”
两人穿过一条条狭隘的巷弄和宽敞的大街不断曲折着前进,穿过一幢幢许开光很熟悉的风格建筑,他感到四周原本已经不多的人流都已经消失不见,街道给人的感觉也越来越萧瑟、寒冷。
走了一个多小时后,一路无言,低着头,步履匆匆的奥纳希尔突然开口说:“伙计,拿好你的黄金,马上我会给你介绍一个中间人。小心点,他可不是我口中的‘金发女郎’。”
“中间人?”许开光没有理睬奥纳希尔并不好笑的笑话。
“是我所知道的信用最好,最守规矩的中间人。不过即便是这样,等一会你也要一切小心,如果发生了意外,最好不要激怒任何人,完全按他们说的做,也不要说多余的话。”奥纳希尔认真的说。
“我明白了,不要激怒任何人,不要说多余的话。”听到这句话,许开光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目光有些古怪~]更新快
“不要不当一回事,牢牢记住我刚才和你讲的话,我真的不想你出什么意外,否则我也很难脱身。”奥纳希尔一反常态的严肃。
“放心,我全记下了。”许开光边走边随口说道。
这时他迎面走来的数个个穿着轻薄棉袄的黑人青年,即将擦肩交错时,其中一个矮小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小子,突然停住脚步,嘟着脸,目光阴沉的盯着奥纳希尔说道:“哦,上帝,瞧瞧我看到了谁?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