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沥细雨,圆月黯淡。
“薄景升倒了?”沈四海吐了个烟圈,低声道:“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竟然是他……”
“是啊!”沈星点点头,“今天省纪委的来了,听说是张朝阳请来的。出手快准狠,薄景升还没做反应就被一撸到底,肯定翻不了身了。要说这事情还真是巧!”
“巧?”沈四海不置可否,“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
“爸,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沈四海掐灭烟头,瞥着沈星道:“我说你小子,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去招惹人家吗?你一天到晚盯着人还有什么心思不成?”
“爸,我真没想去招惹人家,”沈星有些委屈,“可你听说了吗?开光矿采的第二股东是国外的大财团,实力可雄厚啦!我们要是不注意点,别真阴沟里翻船。”
“船?我们是航空母舰!”沈四海冷笑一声,“我们可是国企。”
沈星一想也是。虽然这两年搞什么私有化,可他们和政府还是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不说别的,单说私有化最大的好处落到谁手里了?
反正不是工人手里。
“再者说,你以为他还真能挖到矿?”沈四海摇摇头,“我不说他公司成立以后仅勘探要多长时间,就说铜城有没有矿我还不清楚?我告诉你,挖地三尺都没有能赚钱的富矿。这几年在铜城投资的大财团多了去了,有几个活下来的?你等着看它倒闭吧。”
对这点,沈星倒是同意,即使是铜冠集团的主要产业有色金属,这两年也少有盈利。
“那万一真被他们搞成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没有万一,等到有万一的时候,也肯定会变成一万。”沈四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看儿子还是懵懵懂懂的,他不由头痛。
当年听说国外教育条件好,就把他送出去念书,怎么回来以后东西没学到多少,人反倒越来越傻了呢?
实在不行,以后让他去做下游吧。
“放宽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有人比我们急多了。”
沈四海说得没错,现在有人比他急多了,
“薄景升就这么完了?”种独听着老吴的汇报,竟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下午得到消息后他就派了人出去奔走,可得到的反馈大多令他失望。
薄景升虽然能力不强,但父辈当年是老头子身边的亲近人,忠心是没话说的,自从弟弟脱离政界后,他就是种家在官面上最得用的人,可是现在就这么完了。
最可怕的是他事先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这令顺风顺水惯了的种独察觉到危机。
“这是怎么回事?”种独很窝火,手下大将莫名其妙被阴掉了,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老薄是市委常委,为什么张朝阳说抓就抓?”
“好像是张朝阳拿到了证据,申请了搜查令,老薄四少爷你也知道的,性子粗疏,家里面有些不该有的东西,所以就……”老吴低着头,小心翼翼,生怕面前的种独大发雷霆。
三楼除了种独就是他,到时候倒霉的岂不是他?
“真是日了狗了,证据是从哪来的?张朝阳又怎么拿到的证据?”种独不喜欢想这些问题,想得他脑袋痛,“查,必须查出来,肯定有人在背后阴我!”
“那……郑富强那边。”
“哼,他不是和张朝阳搅合在一起吗?不能让他好过!给他使点绊子。把这事也告诉沈四海,别让他闲着。而且,过两天,找个可靠的和薄景升接触一下。”
他和沈四海算是合作关系,他在铜城黑道说一不二,薄景升是他家官面上的代言人,沈四海算是他们商界的合作者。
等老吴退下后,他陷入沉思。
正所谓谁收益最大,谁嫌疑最大。
也许暂时还看不出来,但等尘埃落定,笑到最后那个,就是嫌疑最大那个。
无论是谁,他都会付出代价!
第二天大早,许开光带着麦凯伦就去了矿区。
今天他们去探矿。
正所谓方向不对,努力白费,挖矿之前肯定得有矿挖。
招了工人,运了设备,如果最后无矿可挖,或者矿藏储量太低,那这可不是小损失。
然而许开光就是这么任性。
浩浩荡荡一群工人们出发了,领头的除了许开光和麦凯伦以外,还有一位表情肃穆,腆着个大啤酒肚的白胡子老头。
老头叫费尔曼,是个美国人,来头不小,是麦凯伦找来的专业地质专家,虽然许开光说矿藏的事不用担心,麦凯伦还是做了点准备。
许开光领头,麦凯伦和费尔曼在后面跟着,几个技术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到达了目的地。
但是几乎在到达目的地的同时,费尔曼老头皱起了眉头,几个技术人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麦凯伦小心问道:“勋爵,你带我们来这座废矿干嘛?”我成了卫星
只见眼前是一座深深的坑洞,大洞小眼,有些洞穴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到处是裸露的页岩,野草丛生,有些坑洞上已经长出茁壮的小树。
这里是一座已经废弃的矿山。
有技术人员在后面好心提醒:“许总,这里当年是铜冠集团的产业,主要采集石墨。后来挖空就被废弃了,铜冠也没有进行水土整治,所有权几度易手,后来好像成了废地,咱们来这儿是干嘛?这里可不会有矿。”
如果不是许开光昨天豪情万丈的一段演讲,他们才懒得提醒这个小老板,反正他们是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