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不进精神病院还能去哪里?”墨镜男人嘿嘿冷笑。
她看到一个女人躺在浴缸里绝望地任由刀子从手中滑落,鲜红的顺着手腕蜿蜒滴落,染湿了她的眼……画面转换,墨镜男人哈哈大笑:“你就呆在这里吧!”
绝望淹没了她的全部心神,挣扎无用,张大的口型只说一个字“不”,却看到那男人手臂抬起将要摘下墨镜。她手上一挣,“砰”,平地响起一声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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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倏然惊醒,从床上翻身弹起,手心扣上心脏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努力回忆梦中情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梦到了什么,只记住了那种绝望没顶的感觉。床头点一盏昏暗晕黄的小台灯,灯光虚弱地投射进来,似乎吹动帘帐的纺纱边缘轻轻晃动,她吓一大跳,惊恐地看向周围,哆哆嗦嗦地下意识摸到枕头边的遥控器,“啪”一声打开卧室中央的水晶吊灯。瞬间的光明让她心安不少,这才恍然记起自己身处何地。
她拍拍胸口,惊喘几口气,安慰自己,珍妮已经检查过房间,何况这里是顶楼,除非是焦倪琛的死敌派杀手来杀他,否则,绝对不会有人能爬到这里来。镇定几分,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喘息过于厉害,呼出的气体吹动了帘子上的纺纱花边。
她擦擦额头冷汗,一摸眼角,竟然是湿的,恐惧再度袭来,手放下时压到枕头,枕巾上有块****。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这时都能让她如惊弓之鸟,难道她在梦里哭了吗?四周过于静谧,后背上汗湿极其不舒服,她恍恍惚惚地撩开帘子下床,鞋子也没顾得上穿,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珍妮。
“啊”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她痛叫,跌坐在地,仔细去看,地上有东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拈起一块,原来是玻璃渣,再看地毯上湿了一片,顺着水迹往上看,床头组合柜上洒了一大片水,还有零碎的玻璃渣。
她恍惚记得自己在睡梦中挣扎,再去看床头,果然昨晚自己为了防止半夜口渴而放的水杯不见了,应该是她不小心摸到床帐,床帐又带掉了杯子,怪不得她在梦里听到一声炸雷。对于那个诡异的梦,她心有余悸,呆愣了会儿,只回忆起零碎的片段。
她摸摸扎破的大脚拇指,血滴渗到地毯里,似给白色的羊毛染了色,有种惊艳的凄美。突然不想去找珍妮了,凄凉之感从心底里一点一滴蔓延到心头,她找到软拖鞋,扶着床沿一瘸一拐地挪动到卧室里的落地窗前。
本来这面向南,几乎整面墙做了落地窗,是欣赏堪培拉都市美景的好地方,却因为她前身的恐高症被封闭得严严实实。她在窗前的躺椅上找到遥控器,落地窗缓缓打开另一个视野,堪培拉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与繁星争辉。
她看了看长椅,大概焦倪琛到澳洲出差时就住坐在这里看风景吧。她没有躺到躺椅上去,而是扶着躺椅坐在松软的地毯上,看着羊毛淹没自己的脚掌到脚腕,痒痒的,伤口上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的寂寞孤独。
陌生的人,陌生的国度,陌生的香水气味,甚至陌生的空气湿度,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怎么就让自己到了这步田地呢?她情愿望着窗外让人目眩的夜色,也不要看身后如黑洞般要吞噬人的灵魂的华丽房间。
她想念父母家人,想念四处奔破而充实的莫小雅的生活,而不是只有一个珍妮真心关心的丁小雅的生活。梦中的情景陆陆续续涌进脑子里,那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她拖下躺椅上的一条毛毯,围在身上,似乎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凝着远处的光亮,分不清是灯光还是星光。半晌,一滴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滚落到羊毛里跌成碎片……
焦倪琛一大早到主卧换衣服,敲敲门,无人应声,怀着侥幸心理转动门把,竟然打开了。一丝诧异在眼底滑过,他脚步轻轻地走向衣柜,眼角不经意一扫,却发现床帐敞开,床上平坦的毛毯告诉他它的主人不在床上。他很快发现房间的异常,因为窗帘拉开了,窗子外柔和的旭日缓缓升起,然后他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小雅。
他低咒一声,沉思两秒,没心情欣赏旭日东升的美景,快步走到窗前,弯身抱起她。她的鞋子掉了,脚趾上一片红色映入眼帘,他的眼底倏然暗沉,焦躁地叫了声:“小雅!醒醒!”
小雅前半夜做噩梦,后半夜好不容易安稳,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香港与澳洲的时差虽不大,但是昨天坐飞机的确累着了,尤其对她这种刚换了芯的身体来说。她听到有人叫她,但就是睁不开困乏的眼睛。
焦倪琛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他发现了地上的玻璃碎渣,眼底了然,有些明白发生过什么事。在桌子上的电话本里找到珍妮房间的座机号码,即将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他的手指停留在按键上,嘴角习惯性地勾起温柔的弧度。
他放下了电话。
脚趾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唤醒与周公约会的小雅,她的脚一缩,没缩回来,昨晚的梦突然涌进脑海,她惊惧地睁开双眸坐起,眼前的景象让她的眼睁得更大。
焦倪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