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孔雀门中绝大部分人经过游说与灌输,尽皆认定jiān_shā之事乃俞清柏所为,如此即便俞正轩出关,俞清柏在众口一词之下将百口莫辩。
俞清柏当然深知此中道理,因此只是皱眉思索愁绪不展。
肖雨楚忽然问道:“清柏兄若提前赶来,贵门如何处置可曾有何说法?”
齐子浓想了想道:“这个子浓不知晓,只是每夜大少门主与龙师嫂及与他们较为接近之人总是共处一室,似是商量些什么,直至很晚才各自散去,至于所谈内容,他们好似刻意压低声音,外面之人哪怕是片言半字亦难以听得真切。”
肖雨楚道:“每夜?”
齐子浓点了点头道:“最近几乎每夜。”
肖雨楚望向俞清柏说道:“清柏兄,我们今日是否该前去碰碰运气?”
俞清柏知晓肖雨楚之意为夜里潜入门中,若是他们共聚密议即可探听一番,思索间面朝齐子浓道:“我娘近来可是安好?”
齐子浓道:“二…嗯…师娘身体安好,只是整日愁眉不展稍见憔瘦。”
往日孔雀门之人在门中大都称袁淑芝为师娘,俞清柏的娘亲则称为二师娘,若以先后大小分别称之为大师娘、二师娘倒是合乎情理,但在称呼袁淑芝为师娘之后在俞清柏的娘亲称谓前加上二字,稍显排斥鄙夷之嫌,对此俞清柏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久而久之对称谓之别慢慢淡然不予计较而已。
俞清柏闻言微微皱眉面现苦涩,随即道:“我还是想先行悄悄探望我娘,之后再行处理其他事项。”随后朝齐子浓说道:“你先回去,免得许久不见令人起疑,我们晚些时候在悄悄潜入门中,只是…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齐子浓闻言一愕,随即道:“俞师兄竟然放我回去?”
俞清柏道:“怎么?难道你会恩将仇报通报泄露我的行踪么?”
齐子浓闻言深深鞠躬道:“俞师兄放心,从今往后我齐子浓必当跟随在俞师兄左右,至此永恒别无二心。”
俞清柏深深望着齐子浓道:“希望你所之言都是出自真心。”
齐子浓道:“子浓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五雷轰!”
俞清柏点点头道:“发誓不必如此沉重,我相信你便是,你快些去吧。”
齐子浓深深望着俞清柏道:“师兄,务必多加小心,子浓先走一步。”言罢见俞清柏转过身,便朝一直注视自己的肖雨楚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肖雨楚望了阵齐子浓身形消逝的洞口道:“清柏兄,人心难测,你果真放心让他就此离去?”
俞清柏想了想道:“我只是将心比心,楚兄弟,若换做你是齐子浓你会怎么做?”
肖雨楚不假思索的道:“我当然感恩戴德从此站在你这一边,但此人…依清柏兄之见是否可靠?”
俞清柏沉吟片刻说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子浓心地虽然不敢妄断善良但并非很坏,因此我宁愿相信。”
肖雨楚闻言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俞清柏在洞内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望着洞边一角的席子说道:“没想到柳师妹休息所用的席子被这两人糟蹋为龌蹉肮脏的床榻,真是岂有此理!”说罢俯身拾起席子猛劲抖了抖,继而伸手拍了拍再掸了掸才放回原处。
肖雨楚笑了笑观望着洞口各处说道:“你和思晨妹妹经常一同到此处?”
俞清柏道:“何来一同?只是每当师妹生气恼火便离奇失踪,只有我才能够找到她并哄她回到门中,只因有一次柳师妹与我交手输了一招之后转身负气而去,我悄悄跟随才发现她原来有一处非常隐蔽无人知晓的山洞作为生闷气之所,当然少不得对装作熟睡生着闷气的她进行好言相劝,仅此而已。”说着坐在席上左右观望,好似回想着曾经往事的点点滴滴。
肖雨楚坐在席边的一块岩石之上,来回望着洞内各处联想着柳思晨在此洞中的那些光景。
过得许久,肖雨楚道:“清柏兄,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要否趁着雨势未歇现在潜入门中?”
俞清柏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这便前去。”说罢站起身,两人先后蹿出山洞施展轻功在夜雨中如魅影般掠向孔雀门所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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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俞清柏被迫逃出孔雀门,俞清柏的娘亲姚氏便在担心与悲痛之中度日如年。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也隐约知晓俞文廷及龙珊妮的阴险图谋,但俞文廷乃俞正轩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室袁淑芝之子,因此虽然俞正轩一再强调对两房妻室及子嗣一视同仁,但姚氏的自卑心从未曾因此稍有缩减,自己倒还罢了,只是苦了仿若寄人篱下的俞清柏总是窥见娘亲暗自流泪。好在俞清柏对武功的天赋超乎常人,随着渐渐长大,其超卓的武功进境颇受俞正轩的喜爱,当姚氏认为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之时,俞清柏却遭受诬陷逃离出门,此举极大的打击了忍辱负重全身心培育俞清柏的姚氏的心志,在俞清柏毫无消息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姚氏只有暗自心伤暗自流泪,心中迫切盼望俞正轩早日出关为俞清柏主持公道,好在后日便是俞正轩出关之日,只是儿子俞清柏却仍然杳无音信。
忽然极其轻微的“笃笃”声自窗栅处传来,姚氏吃了一惊轻声道:“什么人?”
只听窗外压得极低的声音道:“娘,是我清柏。”
姚氏闻言大喜,赶忙起身轻轻打开窗栅以颤抖的嗓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