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青川顿了顿,李兮回头看了他一眼,“给王爷送信了吗?”
“刚刚发现的时候就分两路,往抚远镇和极远镇送信了。”
李兮听青川这么说,舒了口气,青川垂着眼皮,神情并不轻松,拦截的人到的这么快,这么多,必定是早有预谋,如果是这样,不会不防着他们给王爷和极远城送信,信能不能送到,谁知道呢。
“收拾收拾,我们立刻就走,车子不要了,都骑马!”乌达不知道多哪儿昨冒出来,脸色阴沉中透着隐隐的焦躁。
“冲出去?”青川反应最快,乌达摇头,“后山有条小路,不太好走,能过去,赶紧走!今天一天,都是缓兵之计,后头有大军。”
“大军?”青川愕然,“不可能,许副帅若是调动大军,二爷不可能不知道!”
“驻在西山的大军呢?”乌达斜了眼青川,青川顿时脸色煞白,驻在西山那支大军,皇上确实没有交到王爷手里……
“能带多少东西?”一直站在旁边默然听两人说话的李兮问了句,乌达愧疚的垂下眼皮,“尽量少带。”
“好。”李兮答应一声,不等她说话,小蓝已经冲出去,肩扛手提,将她最宝贝的几个药箱子拿进来了,拎起箱子,将箱子里的东西在李兮面前倒个底朝天,李兮趴在那堆东西里,很快分成两堆,仰头看向乌达,乌达看着小山一般的那堆东西,摇了摇头。
李兮垂下头,咬着嘴唇又分成两堆,乌达头垂的更低了,李兮不等他摇头,叹了口气,又分成两堆,看看乌达,再分成两堆,乌达蹲在李兮面前,“以后,我必定补偿你。”
“不用,其实……也不见得能用上,就是……”李兮低下头,在已经很小的那一堆里,又挑了一半出去,也不看乌达了,站起来,将余下的一半分给小蓝,一半一样样系在自己腰间,挂了,象戴了个华丽的裹肚。
“山路不好走,你骑术不行,我带你走,她们也让人带她们走,走吧。”乌达拉上李兮,沿着勒勒车往后山疾走。
李兮刚从山洞中的灯光中出来,两眼一抹黑,她没注意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阴的,天上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倒是个逃跑的好天气。
李兮被乌达抱上马,适应了些黑暗,李兮也只能看到眼前几步远的地方,看不到路,他们是在一丛丛黑栩栩的好象是灌木中穿行,左边是陡峭的山壁,右边一片虚空。
那天乌达带她看日出,那么陡的山,那马也是飞快跑上跑下,可这会儿,马是走着的,偶尔,马蹄会打滑,她看不清楚,但也能感觉到这条山路必定凶险无比。
前面是马,后面也是马,一匹接着一匹,只有马蹄踩在石砾上的沙沙声。
渐渐的,马速快了起来,越来越快,风渐渐起,乌云被风吹开一条缝隙,星光从缝隙中倾泻而下,光带中,高高的牧草随风起伏,牧草中间,骑士一闪即逝,如同暗夜里的精灵。
“逃出来了?”李兮松了口气,在乌达衣服上抹了把手心里的汗,低声问了句。
“还没有,别说话。”乌达的声线绷的很紧,李兮随着乌达的纵马,上身往下俯倒,他这么紧张,那危险,一定十分危险。
从铜关通往草原的那条古老商路上,黄平带领的黄家商队正停在路边生火做饭,黄平围着车队转圈,心情很轻松,已经过了三王子这几天的防控区,往前再走一天,就能进入现在的北戎王庭驻扎的草场了。
祖宗保佑,这一趟肯定能顺顺当当。
“你这脸上痘疮都起来了!”突然一声又急又怒的吼声传进黄平的耳朵,一听到痘疮两个字,黄平顿时浑身紧张,几步冲到怒吼声发出处。
“出什么事了?谁起痘疮了?”黄平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难道又有人发天花了?
“就是他!”黄平远房堂兄,黄帐房又急又怒的指着背靠车轮,明显发了高热的一个年青镖师,年青镖师一脸麻子,十分显眼。
“不是说他出过天花了?”黄平急了,年青镖师是镖头儿嫡亲的侄子。
“是出过了。”镖头儿仔细看着侄儿脸上的痘疮,脸上倒还算光洁,从耳朵开始,一直到脖子,就密密麻麻,眼看都要发起来了。
“手上也有,全是!”黄帐房气的跺脚。
他要发病也应该早点发出来,现在到了这里,不早不晚发了病,这不是要人命嘛!
“是天花。”队伍几个略懂一些歧黄之术的,齐齐下了断言。
“怎么办?”黄平直视着镖头儿。镖头儿蹲在侄子面前,沉着脸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这方圆百十里,就咱们一支商队,除非把他现在就活埋了,否则,不管是扔下他,还是把他往回送,只怕都得被北戎人发现,发现他,咱们也别想活了。”
黄平的脸一下子铁青,黄帐房连连跺脚。
“只能带上他,收拾一辆车出来,就说装的是咱们的杂物,咱们看紧点,别让人靠近,也就几天功夫,这是最好的法子。”
镖头儿看着黄平,黄平看向堂兄黄帐房,黄帐房看看镖头儿,再看看黄平,跺脚跺的脚疼,可还能怎么样呢?只能这样了!
北戎王庭正中,辉煌的王帐正后面的大帐蓬里,几个女奴正抖开一匹匹绸缎,展示给大阏氏和坐在大阏氏下首、神情恹恹的苏娜看。
“这一匹怎么样?颜色鲜亮,花纹又好。”大阏氏指着刚抖开的一匹绸缎,苏娜斜了眼,“这个花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