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看了一眼,点头。
他们顾家本家的都是放在前四排,族长放在第一排。
除了头先的小半个月顾凤天天来庙堂,去坟地,最近这几天她很少来了,今天找人找走了庙堂,她想了一下,把话在这里说了,“山根叔,我认识武络人,我想去找他们。”
顾山根没有意外,她都去一个人天龙山找老参了。
“阿凤,不去找了,”顾山根跟她道,“找了也没用,武络族是神族,不管凡人恩,不管世人仇,好坏他们什么都不管的。”
“我没让他们管,我打欠条,我们会还。”顾凤烧着纸烧,看着那红得发绿的火光说。
“没有用的。”
“不试试,怎知道没用?”
“孩子,没有用的,别去了,”顾山根面对连十五岁还要几天才满的孩子的口气没有一丝的不耐,“这是武络族的族规,武络族人就是族长也得守着。”
手边的纸钱烧到快没了,顾凤空着空荡荡的手垂在身体两边,心里也空得就像她一差足坠入在万丈深渊当中似的。
“叔,要试试。”她说。
“孩子,没用。”
“不试试,我不死心。”顾凤还是道。
顾山根看着她垂着手跪坐着一动不动,就跟他们山里那百年不变的雕塑一样,没有丝毫生命力,却让人无比绝望悲凄……
“啊……”顾山根短促地出了一声,垂眼看着火光渐渐褪去的火盆,“试试?试试啊?”
没有人说话。
“试试啊,”顾山根似自我劝说,也似在跟人讲,“那试试,试试。”
顾凤听了这才动了起来,她扶着冰冷的石头地砖站了起来,嘴里喃喃,“那我去了,山根叔,你帮我跟我阿娘讲。”
说着,她不等人回答就快步跑向了门。
没一会她就远去了,那被突然打开的门没有掩尽,寒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把火盆里最后的一点火也吹熄了。
顾山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他转头向顾山族的列祖列宗的牌位看去,末了,他趴伏在地上,五体投地跟祖宗们谢罪,“后辈无能,无能啊。”
就是明知不可能,也只能试试了。
不试尽任何一个办法,不让她带他们找出出路来,他们顾山族可能也真守不住这座山了,山族数百年,就要毁在他们这辈不孝子孙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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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又去爬了天堑,络晷在木屋的附近一片温泉边烤山鸡时看到她,眉眼都没动,表情甚至都没动一下。
顾凤来前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冷却了,火热的脑袋一片空白,空白之后就是冰冷。
“过来。”小半个时辰过去,络晷手中的鸡都烧熟了,盐巴辣椒都放了,就等吃了,他朝那傻傻站着不动的小姑娘叫了一声。
顾凤没动,他又朝她看了一眼,随手一摘摘了片垂在方丈外的大叶子到手中在温水中洗了一下,把两根鸡腿扯了下来,把鸡身最嫩的那两块也扯到了叶子上。
“过来。”他又道了一声,这一声有异于之前那轻飘飘的那同样的两字,声音稍沉了一点。
顾凤听着人还没怎么想,脚步却动了。
“吃吧。”终晷把仅带的那一双筷子放在了叶子上。
见她盘腿坐下吃了起来,络晷一口咬下鸡脖子,无声无息地嚼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凤抬头看他,那神勇的络武人却没有回视她,在她看的这一会,他吐出了骨头,朝下一口肉咬去,那一晃眼,他的白牙森利得就像野兽的利牙,凶猛又锋利。
就这么一眼,顾凤呆了眼,放在嘴边的筷子也忘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