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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国最南边的海峡口,有一个不大的山谷,谷中光秃异常,少有树木,多是一些黑色岩石扎根其中。
之所以说扎根,是因为黑色的岩石皆拔地而起,笔直而陡峭,像是树木,又像是毛竹,最高的足有三十余丈,最短的也有十丈许,外界人称呼此谷为石林谷。
在石林谷四周,那些看似陡峭的山壁上则生有不少树木,使得石林谷在这样一个连绵的葱翠之地显得很是突兀,即便是站在极远之地依旧能轻易看到这个地方。
这一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天气可谓异常的好。
可正当晌午,却不知道从何处突然飘来一层厚厚的云雾,急速翻滚之下仅是短短的片刻间就将石林谷给淹没了。
那云雾很浓厚,将石林谷淹没之后,哪怕是有人站在石林谷的谷口也难以看清其中的情形。
不过,好在这个地方鲜有人迹,这一异象倒是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在那厚厚的云雾之中,石林谷东西两边的山尖上各盘坐了一人,正是一袭黑色长衫的莫铭和一袭红裙的姬明月。
此时,莫铭与姬明月各手执一杆三丈大小的巨幡,幡中绘有龙纹,随风飘动,一道道黑色的符文漂浮出来没入四周的云雾中,看起来很是诡异。
“白大哥,你所做的事究竟是什么?”
莫铭黑发披肩,口中喃喃,神色尽管凝重,但那双眉头却是紧皱,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被云雾掩盖了的山谷中央,很是疑惑。
早在十天前,自白修说出让他们二人帮忙护法之事后,莫铭便觉得白修似乎与往常有了一些不同。
因为这十天世间,白修都没在洞府中,而是一直在这石林之地布置着什么,或者说是在为他所做的事情准备着什么。
莫铭亲眼看到,一件件品质极好的飞剑法宝被白修埋进了山谷中,并且随着一个个八角阵盘林落在整个石林谷的四周,按照特殊的轨迹没进了虚空之中。
莫铭看不出那些阵盘有什么效用,但通过三个月对阵道的了解,他却知道白修是在布置着阵法。
并且,所布置的阵法并非是一座,而是一座连着一座,从谷口一直连绵到石林谷深处,几乎将方圆十里之地都覆盖了。
这么多的阵法,若说是为了杀敌,自然不会是!
因为仅莫铭所看出的能够起到杀敌作用的阵法只有两座,其中一座就是他现在所在之地,另一座则在他对面的山头上。
姬明月与他共守两座杀阵的阵眼,两人手中的巨幡则是操控这两座杀阵的阵旗。
至于其他的阵法,莫铭虽然认得不太全,却知道大多都只是为了引动地底灵脉又或者是勾动天上惊雷之用。
这样的阵法组合很明显不是杀敌所用的,但究竟是干什么,莫铭也不知道,因为白修一直在告诫,他所做的事情太过违背天道,他们若是知道太多,会沾染上一些不必要的因果,可能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另一边,姬明月也在暗问,与莫铭的感觉同样,她亦不知道这些阵法的作用是什么,可却知道,一定是极为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许一个不好,会引动这渤海国附近的修士前来。
在那石林谷最为中央的地带,此时的白修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
他的身前,有一口尺许大小的钵盂,里面盛满了清水。
而白修一只手拿着装有罗魂丹的翠绿玉瓶,另一手中拿着一根巴掌大小的黑色圆木,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有一丝轻柔,但更多的还是肃穆,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当时间流转,正午刚过,沉静中的白修忽然双目一凛,仰头便对东西两边的山头高喊:
“莫铭,姬姑娘,我要开始了!我所做之事多则半月,少则七天便可完成!不过此事有伤天和,亦违天道,这段时间内,无论发生什么,一旦有人想要强闯,二位皆可操纵手中阵旗杀敌,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我,白修之命就尽托二位了!”
白修声音清晰,也很洪亮,穿过层层云雾,直入莫铭与姬明月的耳中。
当即,莫铭与姬明月纷纷对着谷中央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抓着巨幡的手更紧了,同时将灵识全力散播出去,感知着四周五里范围内的一切波动。
而就在这番话落下之后,白修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的钵盂上。
他的目中不时闪过一丝温柔,又不时闪过一丝阴狠,直到猛地深吸一口气,双目精光蓦地一闪,白修双手各自一挥,分别将圆木与那火红色的罗魂丹丢进了钵盂之中。
紧接着,白修一声低喝,双手各掐出数道法决,连连拍打向四周,九十九道巴掌大小的阵旗突然从他的腰间飞出,一闪便直接没入了四周的虚空中。
“嗡嗡嗡……”
顿时,一道道肉眼可击的波纹荡起,四周闪烁出无尽的阵法光芒,冲天而起,如同连接天与地的桥梁,声势煞为壮观。
而同一时间,盘坐东西两座山尖的莫铭与姬明月同时感受到了天地之间多了一丝阴霾之气,好似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原本晴好的天空,变得异常的沉闷。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天地,天空炸出一道惊雷,自南向北,划过了大半个天空。使得万里的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一层层乌黑的云层急速翻滚而来,刹那间就覆盖了整个石林谷的上空。
“我知道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