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呜呜——”
黑虎拦路,呲牙示威,它自觉得在履行它的职责。
吓的朱乐妈呀一声抹身就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
朱乐的样子实在是滑稽可笑,所以很多人都笑了。
“就你小子,不知道姓柳的会武术吗?你要是惹恼了她,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小身板的,可别让她当成癞蛤蟆给撕成两瓣了!”
“谁?谁在跟我说话?”有点儿发懵的朱乐一时没听清楚是谁,就四下里寻找那人。
“我的个小矬子叔哎!瞧瞧,我在这儿呢,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朱乐一抬头,抻长了脖子才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原来是马志图。
“你这孩子,也耍戏你叔了。”朱乐尴尬道,他的个子比到马志图裤裆处高不到哪去。
两个人站在一起相比,一个是骆驼,一个是绵羊。
马志图就一把攥住朱乐的胸前衣襟把他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并且说:“我把你扔到院子里去,看那狗吃了你不?”
“别,你可别——”朱乐都吓麻爪了,他腰里别着的铜锣和棒槌在轻轻撞击着,声音轻脆。
马占山对儿子喝止道:“快放开你的朱乐叔,小心别摔着。”
人们又笑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柳杏梅从屋里走了出来,就见她的手里拿了张红纸,上面像是写有字。
柳杏梅来到大门口处,人们自动让开,她踮起脚仰着头,把门的横杆那前年留下已经是斑驳褪色的横批“吉星高照”给撕扯下(按照风俗习惯,家有丧事,需过三年才可贴对联的),她把手里的红纸贴了上去,望着自己的“杰作”,她笑了下,也不说话,旁若无人地走进院子,回到了屋中去。
人们都抬头去看那去掉旧貌又换新颜的横批,凡是识字的人皆为之瞠目结舌,颇感愕然。
不认识字的人就问:“上面写的是啥?”
梅香就忍不住念道:“是‘男人止步’!”
柳杏梅的毛笔字当然不如陶振宗写的好,但也龙飞凤舞的让人大有“秀色可餐”之意。
顿时间,人们无不为这语出惊人的四个字而感到新鲜和愕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骚动。
马占山在一旁赞了句:“还是上了学堂好啊!”
梅香的一张俊脸听到夸奖就微微红润了。
上了年纪的廖道通笑了下说:“这孩子真有意思。”
朱乐就问:“啥意思?”
张启就说:“明摆着,这院子不许男人进了,成了禁地。”
朱乐喃喃道:“是有点儿意思,也只有这泼妇想的出来!”
一旁的梅香就悄悄的瞪了他一眼。
秦连城拄着拐,皱了下眉头说:“真是难为她了,是怎么想来着?!”
荣老孬郑重地说:“这就是所谓的‘妇道’呀!以后不准男人进出此门了,希望谁也别坏了这规矩,是规矩就得遵守。”
在他的心里,是对柳杏梅充满了感激之情的,自从柳杏梅带人堵着大门口闹过那一场后,牲口一样的儿子也知道疼老婆孝敬老人了。
罗亘说:“都说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这男人刚一走,就来了这一手,也是怕是非多啊!”
他这话一出口,就同样遭遇到了白眼,他只好尴尬地一笑回避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里含有如针似芒的恼怒。
那双眼睛不是梅香的,那——当然就是吴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