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智慧的象征,子爵先生,智慧的象征,”路易十八笑着说,“古代最伟大的船长们也都是在大海上打水漂儿取乐的,不信可以看看普卢塔克普卢塔克(约46—119),古希腊作家,对16至19世纪的欧洲影响最大的古典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介绍了许多希腊和罗马的知识。著的《阿非利加西庇阿即古罗马统帅小西庇阿(约前185—前129),他任执政官时曾率军进攻北非,因此获得“阿非利加西庇阿”的称号。生平》。”
勃拉加斯公爵对国王和大臣这种盲目的泰然处之的态度困惑不解。维尔福本不愿向他说出全部秘密,深恐他的功劳被人抢去,但所透露给他的那点信息已经够使他感到不安的了。
“行啦,唐德雷,”路易十八说,“勃拉加斯还是不相信,再谈谈逆贼归顺的事情给他听听。”
警务总监躬身致意。
“逆贼的转变?”公爵喃喃地说,他看看国王,又看看唐德雷,他俩就像维尔吉尔诗歌里的两个牧童在一唱一和,“逆贼转变了?”
“绝对没错,我亲爱的公爵。”
“转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循规蹈矩了。子爵,您说给他听听。”
“哦,是这样的,公爵先生,”大臣以极其庄重的语气说,“拿破仑最近作了一次视察,他的两三个旧臣表示想重回法国,他便给他们准了假并告诫他们要‘为他们的好国王效劳’。这些都是他亲口说的,公爵先生,我确信无疑。”
“喂,勃拉加斯,您对这事怎么看?”国王得意地问,停了一会儿他的注释工作。
“我说,陛下,我和警务总监,我们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人被骗了,但警务总监是不可能受骗的,因为他是陛下安全和荣誉的保障,那么,很有可能是我被骗了。可是,陛下,假如我处在国王陛下的位子上,我倒愿意询问一次我已跟陛下谈到的那个人;我甚至坚持恳请国王陛下给他这样的荣幸。”
“很高兴,公爵,只要您赞成,我愿意接见您举荐的任何人;只要他手里不拿枪就行。大臣先生,您有没有比这更新的报告?这是二月二十日的,而我们现在已经是三月三日了。”
“没有,陛下,但我正等着,随时都可能送来一份报告。从上午我离开警察总署,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报告也许就到了。”
“那您就走一趟,如果还没有,哦,哦,”路易十八又说,“那您就造一份好了,您不是经常这样做吗?”国王笑着说。
“噢,陛下,”警务总监回答,“这种东西根本无需捏造。每天,我们的办公桌上都堆满了极为详尽的告密信,是一大帮可怜的家伙写来的;他们期望受点恩泽,得个一官半职,也好为朝廷出力。他们都想碰碰运气,盼望有朝一日发生意外事变,证实他们的预见。”
“很好,先生,去吧。”路易十八说,“记得我还等您来。”
“我立刻回来,陛下。往返十分钟就够了。”
“陛下,”勃拉加斯公爵说,“那我去叫我的信使。”
“别急,别急,”路易十八说,“真的,勃拉加斯,我非得给您换换纹章不可,图形就是一只展翅的雄鹰,爪上抓着一只徒然挣扎的猎物,刻上这句格言:tenax拉丁文,固执。。”
“陛下,我听着呢。”勃拉加斯公爵说,他不耐烦地咬着指甲。
“我想同您切磋一下这句话,‘u拉丁文,气喘吁吁地逃跑的胆小鬼。’,您明白,这是讲狼追捕奔逃的鹿。您是一个狩猎行家和猎狼人,从您的这双重身份来看,那么,您觉得那只奔逃的鹿如何?”
“太棒了,陛下。我那信使正像您所说的鹿,他只用了三天的工夫,就跑了二百二十里路来到这里。”
“大可不必这么急如星火,疲于奔命,我亲爱的公爵,而今我们有了快报,只用三四个钟头就能传到,也绝不会累得气喘吁吁。”
“啊,陛下,恐怕您对这个可怜的青年太不领情了,他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满怀极大的热情,来给陛下送一份有用的情报,是德·萨尔维厄先生介绍给我的,看在萨尔维厄先生的面子上,我也求陛下就接见他一次吧。”
“萨尔维厄先生?是我弟弟那个侍从官吗?”
“是的,陛下。”
“他在马赛。”
“是从那儿写信给我的。”
“他也向您提到这次阴谋叛乱吗?”
“不,但是他极力向我推荐了维尔福先生,要我引他来见陛下。”
“维尔福先生!”国王喊道,“那个信使的名字叫维尔福吗?”
“是的,陛下。”
“他从马赛赶来的吗?”
“是的,他亲自赶来的。”
“您刚才怎么不马上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呢?”国王接着说,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陛下,我以为国王陛下不熟悉这个名字。”
“错了,错了,勃拉加斯;这个人办事认真,有教养,特别是他的野心;对了,您知道他父亲姓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