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飘升时,金丝爱鸟终于回巢。
白练举到鼻端摸了摸光鲜美丽的羽毛,放它离去。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白练男装装扮侧脸清冷俊美,锦鞀看着他时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迷离。
“谁?”白练扭头看他。
“一个…老朋友。”锦鞀犹豫间用了老朋友一词。
“什么样的好朋友?”她好奇追问,是谁能让锦鞀命名老朋友。
“我和他共事十年,知道彼此却有将近二十年,我们被选为锦门绣门下,我习武,他从文,我知道他,因为每次考核榜上,永远都是他文第一,我武第一,后来,我们同时通过重重关卡,我做了锦门门主,他成了绣门门主,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没有见过面,他怎么是你朋友?”白练以手撑下巴,慵懒的问道。
“我能从他的字里,读出他的喜怒哀乐。”锦鞀忽然正色的说。
你的人生里,有没有体验过一种感觉,明明没有见过面,却对他了若指掌,你能从他的字里行间,了解他的需求,明白他的渴望,然后,他的需求,他的渴望,就变成了你的需求,你的渴望,你迫切的想要为他达成所有的需求,所有的渴望。
这段话,是从绣白练的日常摘要中看到的。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锦鞀皱了皱眉,或许是月光太柔美,软化了他刚硬的心,让他有种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
“你没有疯,这样的感觉,我也有。”白练代替原主回道,“我知道他高兴时力度是多少,不高兴时笔迹如何,我还知道,他把我当朋友,因为从和我通信开始,他的字,都是带着积极上扬的笔锋。”
“你也有这样的感受?”锦鞀豁然站起来,眼睛里亮亮的,绕着石桌连走了好几圈,喜悦的像个顽童得到了喜爱的礼物。
“是,我还知道,君心似我心。”白练字字顿顿,铿锵有力。
“对对,”锦鞀抓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他能明白我的感受。”
他们不是家人,不是情人,不是朝夕相处的伙伴,可是,却能从只字片语中深刻了解对方,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促成。
“你是他吗。”锦鞀幽深的眸子锁住她,带着点点期盼。
……“我是绣白练。”……白练莞尔,锦鞀大笑。
惺惺相惜,他们彼此都太过熟悉对方了,反而没有震惊之意。
“所以,你的神算之名?”
“我的神算之名自然是因为事无巨细,都在我记忆中,再加上合理的分析,及时的判断,就成就了。”她笑得恣意。
“仲兼礼,他……”
“他愿意唱戏,我们就陪他玩。”绣门无孔不入,江南府真的会如仲兼礼所说的固若金汤,答案是绝对不可能,从锦鞀的眼神里,她同样看到了他亦有所布置。
锦鞀给予仲兼礼十足的权利,他也确实做得不错,从百姓的口碑中,可见一斑。
与此同时,白练带着三万大军,秘密潜伏进入深山,金丝爱鸟有其独特嗅觉,露昙花与丝烟相碰能够产生一种淡淡的气味,这种气味普通人闻不到,唯有金丝鸟最爱,无论在哪里,它们都可以追寻而至。
白练提前放了丝烟,又算到刺客会经过她的院落,故而搬了露昙花到院中,最后则是派出金丝鸟,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刺客老巢。
马岙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最为适合探路,做为隐匿幕后的绣门之人,马岙同样擅长记录,完全依照刺客的步伐,在机关重重的山****机灵穿梭。
顺手还救出了一名绣门失踪已久的兄弟。
“门主,属下发现仲大人才是江南府的真正操纵人,他抓了我们好几名兄弟,属下因为是队长,才被他们留下来严刑拷打。”绣门七队队长洪禄边咳边说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白练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息。
“门主,我们还攻吗?”马岙指着不远处的洞口问道。
“攻,哪有过门不入的道理。”夜深三更,在白练和马岙的带领下,一万士兵包围周边所有出口,一万人留守山下,其余的攻入山穴。
阴气森森的山穴,烛火全灭。
吆喝声成片成片,不绝于耳,“门主,他们都撤退了。”马岙率先踢开几道门,东西凌乱,却不见一个人,“前面是他们的兵器房,先缴了兵器再说。”他救洪禄的时候,正巧经过。
“门主小心。”斜对面射出一支小箭,被马岙挥剑拦下,落在地上。
“兵器房,火药,危险。”白练打开来,沉吟片刻,“撤,所有人撤出山穴,马岙,你快回去看住洪禄。”
“可是门主。”
“快去。”
“是……”
白练等人刚撤出山穴,轰隆隆的巨响划破午夜宁静,整座大山像豆腐渣,碎成屑磨。
“洪禄没事吧?”白练问被马岙搀扶着的洪禄。
“幸亏副门主来得及时,否则,属下就……”言下之意,便是有刺客想杀他灭口。
“我会让马岙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
“门主,属下希望亲自为弟兄们报仇。”洪禄咬牙切齿,偏偏身体摇摇欲坠。
“好了,有你出力的时候。”白练挥挥手。
“是……”
白练兼程回到小院,和锦鞀秘密会谈。
“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细作?”锦鞀听完白练的分析,叩着桌角沉声问道。
她才决定封山搜索,山****就人去巢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