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打在窗户处的草帘上发出不小的声响,风吹动着草帘,凉气顺着缝隙一点点的侵入到屋子里,摸了摸白娇的脸,依旧烫的很,龙华把她身上的兽皮向上扯了扯,然后将那双因为生病而变得软弱无力的手握在掌心里。
好像从他认识白娇以来她的身体就一直很虚弱,虽然凌菲抗上去比她弱,但是凌菲好像没怎么生过病,倒是白娇,这样的发烧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见过的第一次就很吓人,如果没有凌菲的话,恐怕······
耳边好像只能听到雨声,龙华低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眉毛淡淡的,又细又弯,因为发烧平时略显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平心而论,部落里的女孩长的比白娇好看的有很多,但是他的眼里和心里好像都只能容的下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入了自己的眼,走进了自己的心。
看到那个高大的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个男人的女人拿着木棍重重的敲打地上那个瘦小的人儿,而地上的人却忍着一动不动,龙华觉得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想都没想就抽飞木棍,然后把石兰推到了一边,然后就听到石兰那刺耳的声音,这是我们用食物换来的奴隶,打死也是我们乐意,你多管什么闲事?
他一脸平静的问我想要她,多少食物?
石兰吃惊的脸让他十分的讨厌,更恶心的是那人狮子大开口了要了十头黄羊兽,算起来比当初换白娇用的食物多了很多,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食物意味着什么,但还是点了头,然后便开始疯狂的打猎,事情被阿父知道以后他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祭祀和族长突然发难,取消了他们兄弟从部落分的那份食物,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一无所有,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没有食物这个雪天怎么办,而是白娇恐怕还得在那个女人手里受几天罪,他必须要早点攒够食物!
然后他就开始没日没夜的在部落附近野兽经过地方开始蹲守,几天下来总算是逮到了三只黄羊兽,距离十只还差很多,这个时候凌菲和龙战还有老猎手们商量一起打猎,然后便开始做起了准备,那几天他虽然一副平静的等待着,但是心里却是急的很,因为他在石兰家附近转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白娇了。
不算是睡觉还是吃东西他总会想那个人在做什么,她那天受的伤好了没有?石兰有没有再欺负她?有一种叫做牵挂的东西在他心里头扎了根,但是他却不明白。
可能是兽神大人感觉到了他的焦急,在出发打猎之前他终于看到了好几天没见到的白娇,白娇更瘦了,瘦的身上的骨头都可以数的过来,走路都不太稳当,唇上一点眼色都没有,虚弱的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给你,谢谢你之前给我的食物。”她好像用了好久才走到自己的眼前,一个兽皮袋子递过来。
手在身侧不由自主握成了拳头,他紧紧的盯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担心她下一刻就会毫无征兆的倒下,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了,他才发现手里多了个兽皮袋子,翻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很繁琐,一件黑色厚实的兽皮裙,是自己给她的那个,现在却做成了自己能穿的大小,一小堆生芋头,晒的干燥的草药,最上面还有几块淡黄色散发着辣味的生姜,辣味很冲,熏的他眼睛疼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汹涌着而来。
这大概是她所有的东西吧。
力气大的兽皮袋有点变形,他想冲过去寻找那个人,却被人拉走,打猎开始了。
用那不起眼的药草打猎的效果出奇的好,他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获,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部落,有了食物,他要把白娇换回来,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挨打也不用挨骂,只要有自己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她挨饿。
他找到石兰的时候却得知龙战用青牛兽换走了白娇,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飞快的跑去找龙战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高烧的昏迷不醒的白娇,那人依靠在干草上,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是眼泪却像是没有尽头的流下来,那一瞬间,他突然心疼的连弯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到那些眼泪,他觉得他那死一般的世界突然崩塌了,里面的那些平静被这眼泪冲刷的一干二净,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是心疼,什么是怜惜,什么是后悔,什么是愤怒······什么是喜欢。
他背着白娇一步一步往回走,背上的热度烫的他全身都疼,他觉得他是个废物,他眼看着这个人差点死在自己的眼前却不能做什么,带着无比悔恨的心情,他把背上的人以前所未有的小心放到了厚厚的兽皮上,手被拉住了。
昏迷的白娇醒过来,瞪大眼睛盯着他看,然后突然扯出来一个笑容,喃喃道,果然是要死了,龙华,我竟然看到你了······
他僵立在原地,看着那人湿润的眼睛里映着的小小的自己。
然后那人又呵呵的笑了起来,龙华,谢谢你,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时候我还不是奴隶,就算是饿死我也会跟你走的,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能多感受一些温暖。
现在也不晚啊,你赶紧好起来,他这样说,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仔细看着,那人又昏了过去,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
他守在那里一夜没有动地方,那一晚上是他生平最恐慌的时候,他怕白娇不知道什么时候撒开手,他不敢想,但是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