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琰浑然不觉浅夕的尴尬,只是诧异【..】
想想也该让他知道,浅夕低了头,一一将丹姬在宫中所探一切,都告诉了慕容琰。
“胡闹!”闻之慕容琰一脸惊怒:“这个丹姬也太肆意妄为了些,如此随意游走宫中,她竟不怕牵连于你!”
浅夕呆怔,他不应该先痛斥柔妃的不齿行径才对么,怎么反倒骂道丹姬头上去了……知道在他面前强辩也是无益,浅夕老实解释道:“初来乍到,丹姬心里也没底,急切了些。如今,已好了许多。”
现在丹姬只负责她的安全和看管秦月胧,许久都不曾四处活动,所以也算不是信口敷衍。
慕容琰冷哼,他自然知道丹姬现在鲜少出来,皆因露面行事的人都换作了浅夕自己!哼,太尉郭越,少阳侯谷方……这个小丫头,一出马就可直达圣听,委实教他刮目相看。可是,她又哪里知道,那些人真真吃人的时候,她这点子小聪明,拿去给人家填牙缝都不够!
话题生生被打断,扶植太子俭的事本就是两人临时起意,才议起来。习惯了深思熟虑,两人都不会急于在这件事上给出一个的答案。至于柔妃与那个太医莫儒的奸情,就更需要时间抽丝剥茧,以现真相。
一时无话,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坐,心中却温情漫溢
风浪已经退却,天边微微泛了鱼肚白。
慕容琰送浅夕下船,浅夕清眸之中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灵动,轻牵他衣袖,面带愧色:“郭越此番小人得志,日后必然寻衅王爷,王爷万万小心。”
忽然钳住她的下颌,引至自己面前,慕容琰低头吻下,又狠又急。
浅夕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肩头仿佛都要被他揉碎了。
沉重的鼻息裹着磁沉的声音,到了她耳边:“谋略三千,也忌阵前手软!持剑相向,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夕儿,记住为夫的话,勇者披靡,不管出了什么事,敌人一日未死,就永远不能瞻前顾后!”
捂住微肿的唇,浅夕呆呆站在岸边,湖风拂起发丝,瞪大的眼里一片泪水模糊。
他竟这样知她、懂她,没有劝她全身而退,没有想要带她避世而去,还告诉她,让她只管放手去做,莫要以他为念,行妇人之仁!
蓦地回神,浅夕下意识追出几步,千言万语都在喉中,甲板上已只剩慕容琰衣袍鼓荡的背影……
“天快亮了,帝姬上车吧。”
岸边一辆青油小车,玄枭戴了笠帽,单膝跪地。
瑞宅里。
浅夕一觉好眠,醒来已是午后,使者金涣在前厅等候多时了。
看着自家帝姬从屏后出来,云髻高挽,发上斜插一柄珊瑚钗,玉瓷般肌肤剔透晶莹,整个人如雁荡雪峰上潋滟的火莲一般风华遗世,金涣毫不犹豫,便大礼跪了下去。
没有许多废话,浅夕坐下便吩咐道:“金大人,动用飞鹰传信吧,大燕皇帝已经答应,柔然以马师交换耶兰牧场。你知会父君,速速印发国书!这样的事,总不能让大燕人自己提出来。”
“帝,帝姬说什么?”金涣猛地抬头,眼珠子都有些凸出来。
“说得不够清楚么?”浅夕手指抚过指上的戒面,看住金涣道:“若是父君还想让从我这颗棋子上得到更多东西,就最好不要在这件事上玩什么花样!至于,怎样才能让父君快些遣了马师去耶兰牧场,倾囊相授,那就要看金大人的本事了!”
“事情久则生变,大燕国的秦丞相可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出了变化,父君莫要怪我没提醒。”
金涣长大了嘴,终于反应过来。到今日,也才第五天啊!他的密信还没有出大燕国境,事情就办妥了?仍然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金涣慌张起来,门都有些摸不着:“微臣这就去办,必然不会坏了帝姬大计!”
浅夕见他恍惚,微微皱了眉:“给父君的信,金大人自管放心措辞,少阳侯不是妄言之人。”
看来自家帝姬是得了准信儿的,金涣忙定下心神,应声出去。
当天,鹰信就发出去了,连同驿马一道,快马加鞭,直奔柔然。
短暂的平静,包括太尉郭越在内,所有人都在静待佳音。
秦鸿谦果然忙得分身不暇,一边要调拨存粮,一边将京中旨意层层下达,督促各地补种因天气寒冷冻死的秧苗,还有因为春汛迟来,而误了耕期的粮田。对于已经无法补救的,则都改种豆类薯类,横竖只要是能让老百姓果腹的、耐寒的作物,一概种上,不许荒了田地。
饶是如此,许多地方仍然不理解灾年在即的严重性,不肯轻易将精耕细作的良田,改种成廉价易熟的作物。尤其河套之地,那些家中膏田万顷的大户,根本不愿将肥田改种,以至于许多佃农无田可耕,现在就开始断了生计,青黄不接……
秦鸿谦每日熬得两眼通红,郭越等人的小动作,他也不是不察,只是还未来得及询问,少府寺那边就又出了大问题。
东陵的几个矿主,不知听了什么人挑唆,忽然就遣散了矿工,以至于矿场无人,少府寺的收归事宜立刻陷入了僵局,矿场自然也停了工。现在,各地的大小矿主闻听后,都悄悄效仿,少府寺应对不暇,头疼不已。须知,这些工坊,停上一天,便是许多银子化为虚无,秦鸿谦气得直扯胡子,哪里还顾得上郭越那一摊子。
而卢氏到浅夕的瑞宅来,脸上的忧虑之色也越来越重。
宋钧已经在秦鸿谦处得了重用,办好了便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