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望所归,穆太后因心里防着柔妃,打算以观后效,是以,并没有交权于她,只说好生养胎,诞下皇嗣便是天大的功劳(..网首发)
至于后宫一应庶务,穆太后分别交给了静妃和庄妃,两人虽各有脾性,但都是一样的沉静无争,凡事都比照规矩来,一时六宫倒也井井有条。
穆太后腾出手来,便有意抬举新人。毕竟柔妃、静妃都已是昨日黄花,又一身的毛病;至于庄娥,懦弱都是小,到底是异国人,不惹是生非,妃位上终老也就是了,哪里还禁得起抬举。
剩下的一竿子新旧人儿里,穆太后看来看去,还是裴颐华最入得眼!
将裴颐华召到永乐宫,与秦月澜、浅夕一样晨昏定省,常伴左右。阖宫见了这架势,都心知肚明,对裴颐华益发交口称赞。
果然,不几日,穆太后便遣裴颐华去往广阳宫伺候伴驾。
惠帝尚在康复之中,宠幸自是不能的。不过,有这样娇嫩鲜妍,情趣高雅,举止温宜的新妃伺候在侧,心情自然大好!陈太医也说,惠帝恢复地很快。
紧接着,裴颐华便以侍疾伴驾有功,荣升了四品修媛。
静妃、庄妃对温雅大方的裴颐华一直颇有好感,见她擢升,不说高兴,起码谈不上不悦;如徐嫔等一干不显眼的人,是早知颐华郡主性情高贵典雅、人品不媚不俗,听说她尚未宠幸就擢升,也只有仰慕的份儿;至于凌嫔、赵怜儿之流,这次都受了裴颐华的恩,不止当面恭贺,还送了厚礼以示亲近。
裴颐华顺风顺水,宫里宫外名声大噪,陀螺似的敷衍完各路人马,好容易寻找一个机会,才得以夜访怡仙宫,找到秦月澜刨根问底儿之前,一直料事如神的那位“朋友”,到底是谁!
秦月澜看她急的火烧眉毛一般,嘻嘻一笑,朝明珠吩咐道:“去请卿欢帝姬来一趟。”
裴颐华不解,嗔道:“我来问你正事,你推推脱脱不说,还叫了外人来做甚?”
手握谜底,秦月澜“噗嗤”笑出来,勉力正色道:“咦,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怎么也得先了了帝姬的事,才好安心给修媛娘娘解惑啊!”
不知秦月澜与浅夕有什么约定,裴颐华无法,得空来一趟又不易,只能耐着性子等。
哪知稍后,浅夕袅袅进来刚坐定,秦月澜劈头一句便问道:“如今连皇后娘娘都被逼出宫了,帝姬还没查出那个居心叵测的始作俑者么?”
裴颐华闻听大惊失色,浅夕却无所谓的笑道:“充媛说得轻巧,卿欢不过偶然发现事有蹊跷。现在与事人等都死了个干净,我却哪里查去?”
两人相视顽笑,也不管裴颐华心中是何等的五味杂陈。
只听秦月澜又道:“这本也不是该咱们操的心,既如此,今日我这里得了新鲜的莲叶,两位不嫌弃,便试试我的莲花宴。横竖是丫头们做来闹着玩儿的,可比不得正经宴席!”
“只要裴修媛赏脸,卿欢自是要捧场的。”浅夕澄明秋水般的秀目看着裴颐华。
“恭敬不如从命。”狐疑不定,裴颐华面上仍是温然。
丫头们上了素膳来,果然是全套的莲花宴食器,瓷薄如纸,声清如磬,绿的欲滴,红得袅娜。菜色虽一般些,也被这各种莲盏杯盘衬的意趣横生。
“这可是太后刚赏下的,今儿我也是头一次用,你们算赶上了。”秦月澜挑眉得意。
三人说说笑笑,难得不拘束,一桌子素膳竟吃了个七七八八。
裴颐华眼见得秦月澜与浅夕俨然已是情比姐妹,甚至较自己还亲厚几分,不禁暗暗称奇。
待晚膳用毕,浅夕先告辞回去。
秦月澜亲自送了裴颐华到悦仙宫外,这才幽幽道:“月澜知道郡主想问什么,不过月澜只有一句话可以回答,我信她!”
“她可是别国帝姬,姐姐你就不怕……”裴颐华忐忑。
“诚如郡主所见,月澜已经将帝姬当做亲姐妹,所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秦月澜眸光坦然:“若是郡主不安心,月澜不会强人所难。郡主也不用觉得欠了月澜的情,郡主能有今日之荣宠,皆是郡主冰雪聪明所致,并非旁人之力。”
“姐姐,你这话说得岂不生分,颐华自是相信姐姐的……”裴颐华心里有些乱。
因着秦钦的关系,她对秦家人有别样的好感。宫中人心隔肚皮,好容易遇到一个可交心的,她哪里舍得从此又形同路人一般。
挽唇微笑,秦月澜颔首道:“郡主既这样说,那月澜便讲几句体己话。所谓交情,总要‘交’了才知能不能生情。”
“帝姬身份是特殊些,月澜也没打算就此说服说郡主,认下这个朋友。但是,月澜希望郡主莫要错失,先不妨试着与帝姬接触看,或者就投了缘呢!旁的且不说,月澜这几日瞧着,连太后都越来越喜欢帝姬了,这总不是偶然。”
若有所思,之前裴颐华也风闻了一些,浅夕在广阳宫力压柔妃,替皇后陈情的只言片语。尤其穆太后的喜好,她就更不能忽视。
点点头,裴颐华释然一笑:“那颐华倒要看看,这位卿欢帝姬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姐姐这样推崇。”
“不会让郡主你失望就是了。”
天色不早,两人各自散去。
宫中难得的风平浪静,裴颐华现在已是大宫里炙手可热的新宠,秦月澜也在太后那里得了看重;赵后则安心在静慈庵思过,赵家势微,越发激励得太子俭勤勉奋进起来……浅